看护新帝,最合适不过。还要不要安排其他大臣,十七公子可以自定。”

    “这种事情我必须向大将军请示,怎可自定?”楼础想了一会,又问道:“梁家还不知道遗诏一事?”

    “不知,我一直没说。”

    “拿出遗诏之后,谁来公布?”

    “济北王。”

    “济北王若被列入顾命大臣,由他宣布遗诏不太合适,不如湘东王或是益都王。”

    “益都王不管事,湘东王可以。”

    “如何解释遗诏消失这段时间?”

    “事发突然,刺客主使者尚未落网,为防意外,因此将遗诏送至城外。”邵君倩随问随答,主意出得倒快。

    “嗯,遗诏的确是在城外,天一亮我就出城去取。”

    “越快越好。”

    “放心。走之前,我得见一次郭时风。”

    “那人见风使舵,不可信任。”

    “就因为他见风使舵,我才要见一面,或许能让他再转过来。”

    邵君倩沉吟片刻,“好吧,我尽量安排,但是十七公子千万不要提起遗诏。”

    “我不会犯这种错。”

    邵君倩笑着告辞,过了一会,长公主单独进来,神态与之前完全两样,更像是楼础最初认识的那位和善长者。

    “唉,陛下的确是……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无法劝说陛下回心转意。”在长公主口中,“陛下”仍是万物帝。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陛下心深似海,无人能够猜透,端世子之死,令宗室寒心不已。算了,多说无益,若能从梁家手中夺回太子……夺回新帝,由十七公子这样的人才亲加教诲,天成朝必能出一位好皇帝。”

    “楼某不才,怎敢担此大任?”

    “十七公子若是无才,朝中再找不出有才之人了。我不会胡乱许诺,禁锢确实无法去除,但没人规定布衣不可当帝师。”

    长公主用心接纳,楼础一味谦逊,若有外人在场,会以为这两人早已惺惺相惜。

    邵君倩回来,在门口咳了一声,长公主小声道:“欢颜的婚事尚未定聘,十七公子努力,两位郡主共入一门,何等盛事?”

    楼础一愣,没等他回过神来,长公主已经走了。

    为了一纸遗诏,长公主愿意付出大本钱。

    邵君倩进来,“十七公子请随我来。”

    郭时风不能一直留在内宫,在宫外另有住处,拒绝去别处见人,别人只能来见他。

    邵君倩送人上门,自己告退。

    郭时风换上一身新衣,一见面楼础就赶过来,捉臂大笑,“想不到我与础弟竟会在此相遇。”

    楼础也笑道:“郭兄神出鬼没,愚弟望尘莫及。”

    “哈哈,础弟说笑。”郭时风引楼础进屋坐定,正色道:“我回京之后,一直想联络础弟,可是不得机会啊。”

    “明白,当初也是我说尽量少联系,以防泄密。”

    郭时风志得意满,“不管怎样,事情总算成了,可惜马兄不在,不能一同庆祝。础弟有马兄的消息吗?”

    郭时风还不知道真正的刺客另有三人。

    “没有,马兄走得突然,对谁也没说。”楼础又撒一个谎,马维对他说过要去并州。

    “还有一事可惜,咱们做成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能昭告天下。”

    “求实,不求名。”

    “哈哈,亏得我还是闻人学究的弟子。础弟来得正好,我将你引见给梁洗马,他现在是皇帝身边最受信任之人,或许有办法解除础弟的禁锢之身。”

    “大将军那边怎么办?”

    郭时风收起笑容,“我知道础弟要说什么,不如由我先说。础弟既受名实之学,就该明白一个道理,像咱们这样的谋士,凭一张嘴吃饭,不可受累于虚名。础弟刚刚也说求实不求名,可你却被楼家之名束缚手脚,若一直不改,便是摆脱禁锢也不能得到自由。”

    “非我受累于楼家,实在是除了楼家,我别无依靠。”

    “呵呵,础弟还是贵公子之心,学我啊,萍踪四海,随遇而安,飘零之际确实受过不少苦,但是心无挂碍,不受虚名之累,常得自由。”

    楼础笑道:“不是人人都能做到郭兄这样洒脱。”

    “怎样,随我去见梁洗马?”

    “我不爱楼家之名,外人却未见得会相信,况我在梁家面前无功无劳,何以见之?”

    “只要你能说服大将军自愿交出兵权,梁洗马以及梁太傅,当待础弟以上宾之礼。”

    郭时风声称“虚名”为负累,可心中最忌惮者仍是大将军之名。

    大将军至少没在外人面前表露出颓丧之意。

    楼础思索一会,说道:“有劳郭兄,带我去见梁洗马。”

    楼础从万物帝那里至少学得一招,眼见为实,他得见过每一个人,才能确认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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