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谢过泰初,这一次还是算了,请吧。”

    夏侯玄点头,举步而行。

    周围的人想要押住夏侯玄,却是被司马昭阻止。

    “夏侯泰初既然能守在这里,没有随他人逃走,那就说明他没有逃走之心。尔等又又何须让我枉做小人,多此一举?”

    一直等候的司马师,早早就让人把自己扶起来,坐在厅堂上。

    看着司马昭领着夏侯玄进来,就算是狠毒如司马师,都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地拍了一下案几。

    然后就是有些颠狂地大笑起来:

    “夏侯泰初,汝也有今日!”

    夏侯玄不急不缓地拱手行礼:

    “子元,好久不见,白日里我特意前来探视,没能见到你。没想到却是在夜里见到了,看来子元的病,是有起色了?”

    司马师的笑声戛然而止。

    “嘭!”

    司马师再拍了一下案几,几乎就要怒而立起:

    “夏侯泰初,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玄仍是不急不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子元的病情罢了。”

    司马师冷笑:

    “泰初且放心,我就算病情再加重,也不会走在你的前头。”

    夏侯玄闻言,浑不在意地笑笑,“这是自然。吾在洛阳这些年,出入不由己,此时进入太傅府,生死不由己。”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司马师,“今日之洛阳,乃是由子元作主,吾之性命,自然也是操于子元之手。”

    司马师怒气更甚:“你是说我不敢杀你?”

    夏侯玄神态不变,语气平缓:

    “我说的是,吾之性命,操于子元之手,何时说过子元不敢杀我?”

    跟着进来的司马昭,终于有些忍不住地出声:

    “兄长,泰初,依我看……”

    “子上你闭嘴!”司马昭的话未说完,就被司马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此事你莫要插嘴。”

    喝止了司马昭,司马师又看向夏侯玄:

    “泰初,你们夏侯氏,与大魏皇族,乃是姻亲。如今你们三族,却是齐齐违背先帝诏令,私自离开洛阳,你如何解释这个事情?”

    夏侯玄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但听得他叹息答道:“只为乞活耳。”

    若非迫不得已,他又何尝愿意夏侯氏如此?

    夏侯氏眼下的困境,本就是先帝时期遗留下来的问题。

    就算是控制着天子的曹大将军,面对夏侯氏的困境,也是觉得有些棘手。

    不管夏侯霸是真被俘还是假投贼,但这些年来,从汉国不断地传回消息:

    他屡次陪同汉国皇后之母张夏侯氏,出现在汉国各种各类的宴席上。

    莫说是曹大将军,不管换作是谁,听到这些消息后,都足以心生顾虑。

    而夏侯楙这些年又与司马氏走得极近,曹大将军自然是懒得搭理他。

    至于夏侯玄,曹大将军倒是有心重用,可惜司马懿根本不可能放人。

    于是夏侯三族,就这么进退不得,困于洛阳。

    夏侯玄之所以把妻小送走了,自己孤身留下。

    不仅仅是为了吸引司马氏的注意力,同时也是为了保留夏侯氏最后的一份尊严。

    “乞活?”司马师冷笑,“身为臣子,不思忠君报国,反是以乞活之名,行违背诏令之事,此可谓欺君耶?”

    夏侯玄微微一笑:

    “子元,夏侯氏如何,自会有天子下诏,你怎么就能替天子给夏侯氏定罪?”

    司马师再次冷笑:

    “夏侯氏如何,先帝早有定论,何须天子再次下诏?况且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若是我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夏侯楙领着商队,乃是向西而去了。”

    “泰初你可别说,他是真心想要通商做买卖去了?”

    夏侯玄默然。

    站在大魏的角度上来说,坦诚地说,早年的夏侯霸,如今的夏侯楙,都算得上夏侯氏的黑点。

    或者自己可以为了信念,继续守候大魏。

    但大魏,可能已经不值得夏侯氏押上全族的命运。

    司马师看到夏侯玄没有说话,语气里倒是有些唏嘘:

    “这么多年来,谁都以为夏侯楙是个好治家产,唯利是图的小人,没想到居然能隐忍至此,当真是小看他了。”

    独眼看向夏侯玄,语气变得冷酷起来:

    “你们夏侯氏,不但违背了先帝之令,私自出城,而且还有可能通敌降贼。”

    “而你,夏侯泰初,不但知情不报,甚至还敢亲作掩护,该当何罪?”

    夏侯玄淡然道:

    “我既留下来,便已存不可生还之想。”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师,“子元撑着病体,与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定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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