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单于派人两处送信,此等要事,王莽自是不知。≒此刻王莽心中只想着月芷之事。

    他深信,不管是何等穷凶极恶之辈,内心深处肯定会有情感寄托之所。这个情感寄托之所,乃是善念之根本。

    用白话来说,也就是不管那些穷凶极恶之辈到底狠辣到了何等程度,他内心深处都有那么一点善念不会冥灭。

    人分善恶,当善念占据大部分的时候,这人就是一个好人。若是恶念占据大部分的时候,这人就是一个坏人。

    这两种念头,就像大道阴阳,只有阴盛阳衰,或者阳盛阴衰。永远没有阳灭阴盛,或阴灭阳盛之理。

    月芷身为大单于最心爱的女儿,又是匈奴大国师兼第一高手囚牛的未婚妻。王莽深知,只要把月芷用得好,那么就有可能真正和匈奴和平解决纷争,不起刀兵。

    在匈奴南下的这将近半年时光里,大汉和匈奴双方战死之兵士已过数十万,王莽委实不想再打下去,不愿看到将士殒命沙场,不愿看到百姓生灵涂炭。

    世人皆有父母妻儿,死了一个,亲人哪里还有不心痛的道理?

    匈奴在大汉时期虽是外邦蛮夷,但是在王莽的概念里,匈奴还是中国人。

    既然都是中国人,那么也就是说,这场纷争,其实也相当于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自相残杀。

    王莽想化解这场恩怨,但先前却没有什么好的突破口,只能用蛮力镇压。

    但是现在月芷的出现,王莽认为这个转机来了。

    他从金昌关出发,并未绕道而行,而是直接乔装打扮,领着三五个慕容高手,来到了大单于坐镇的威武关。

    一入此关,他便将注意力放在关内的大小事物上,打探大单于的各项安排。

    对于大单于全力屯兵威武关,王莽坚定认为大单于此举必有深意。若是能够查探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有望压服匈奴。

    他在关内,一连逗留了三四日,毫无收获,城中百姓就和普通的亡国奴一样,成为了匈奴将士的奴隶,什么机密大事也不知道,甚至都不敢随意和陌生人说话,怕被匈奴士兵鞭打责罚。

    跟在王莽身边的几个慕容世家高手不愿在匈奴掌控的地盘逗留太久,怕出现意外。

    现在他们看到王莽逗留了三四日,还是没有离去的打算,心里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王少爷,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去白银关。若是您在这里发生个什么意外,那岂不是天大的祸事?”慕容义建议道。

    “不急,不急。我们难得来一趟匈奴掌控的城池,岂能那么早就离去?”王莽笑道:“这大单于治民也算有方。抛开城中汉人百姓不提,你们且看看城中迁移而来的匈奴百姓,他们个个安居乐业,夜不拾遗,人人和和气气。若是大单于没有大智慧,断然做不到这点。”

    “大单于治理的再好,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慕容义说道:“匈奴人的骨子里就流淌着野蛮的性子,我们大汉和他们乃是万世之仇。历代皇朝以来,对我们大汉带来致命威胁的,总是匈奴人。王少爷,现今战事吃紧,您久久不在军中坐镇,也不和外界通讯,若是长久如此,只怕军中生变啊。”

    王莽道:“圣人云,取他之长,补己之短,此乃处世立本也。大单于有大智慧,善于治国,他的这个长处对我们极为有用,值得学习,你何来说和我们毫无干系?

    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大单于明明在此关屯兵三十余万,似乎要永守关口,和我们打一场长久之战。或者说他在养精蓄锐,积攒终端力量,要和我们一战决胜负。可你看看城中,根本没有一点战时之状态,似乎大单于不打算和我们开战一样,这倒是很奇怪。

    依照常理来说,不管大单于是打算固守还是打算鱼死网破,他都要全面做好战事准备,以应对突发变故。但现在,情况和常理完全不一样。也不知大单于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竟然令人摸不着一点头绪。”

    “或许这是他故意而为。”慕容忠道:“大单于能力超群,这点毋庸置疑,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统一所有匈奴部落,当上大单于。眼下城中表面上看虽然没有做什么战事准备,但我估计,他暗中肯定在紧锣密鼓筹备着一切事情。

    两军交战,双方哨探必不可少。大单于也料定城中肯定有我军许多哨探打探消息,因此他故布疑阵,迷惑哨探,企图让我军疏于防备。然后他见机得利,一举杀出,就能占个大便宜。兵书将此等布置,称之为疑兵惑敌之计。”

    “忠大哥,王少爷熟读兵法,善于领军,他还能不知道这个?你现在还在王少爷面前说兵法之事,我看却是班门弄斧。”慕容仁对着慕容忠翻了翻白眼,“王少爷,我看大单于此举不简单,定有深意。不知少爷您是如何认为的?”

    “战阵之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没有那个能耐可以彻底猜透别人的心思。或许大单于此举和慕容忠说的一样,是故意而为。也或许和他说得不一样,乃将计就计之计。”

    王莽道:“众所周知,一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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