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嗯……”她想了想,说了自己前几天才学的词汇:“工人!”

    女教师听的捂嘴笑了起来,虽然捂着嘴,但是笑声可一点也不内敛:“哈哈,小傻子,工人有钱?”

    她想起家乡逼二十出头的她结婚的父母,用食指点了点小黎的额头:“那个穷打工的有个屁钱。从小就一副贱骨头,就想着嫁人!没出息!”

    小孩子的愤怒是局限性的,只限于自己的伙伴,对于如同神明的父母老师,则一点生气也不敢,只是颤颤地害怕。

    小黎幼稚的思维没有理解女教师在侮辱她,毕竟小孩子是没有人格的。

    只是在想,王昊父母经常给王昊买零食,而她没有;王昊父母经常给王昊买衣服,而她没有;王昊父母经常给王昊很多零花钱,小孩子都爱围在王昊身边,而她没有。

    王昊什么都有,为什么老师说他家穷呢?

    钱这种概念,第一次进入小黎的大脑中。

    小孩子的时间很漫长,一日一日漫长地过着,却转眼到了小学。

    “昊昊哥,借我玩一会嘛!”

    小黎扒在王昊家的窗户上,看见王昊在玩游戏,电视里传来那个年代特有的游戏音效。他涨着脸,因为进入了一个游戏里最激烈的关卡。旁边还有来他家玩的表哥,也盘着腿弓着腰,等着王昊死,换他玩。

    小黎摇摇王昊的肩膀,王昊精神集中,不去理会小黎。小黎处于恶作剧,心想着的“你平时也经常整我,我要还你!”于是手指按了一下手柄按钮。

    电视里传来噔噔噔噔的影响,王昊最后一条命没了。

    表哥伸手:“该我玩了!”

    王昊红了眼,头脑被蒙住,一是处于愤怒,二是不想把手柄给表哥,一把打开小黎的手,然后把小黎推倒在地。

    “干什么呢你!”

    小黎倒在地上,后脑勺很痛,一下子蒙了。眼泪立马滚落:“你推我!玩一下咋了嘛!嗯嗯嗯!小气!我要告你妈你欺负我!嗯嗯嗯!”

    然后哭了起来。

    王昊看见小黎哭,心里有些慌张。然后就听表哥说:“这女娃娃咋穿得你的衣服!”

    王昊看见小黎用衣袖擦鼻涕眼泪,袖口脏兮兮的,小孩子心中那个单纯的恶意出现了。

    “你小偷,偷我衣服!不要脸!略!”

    小黎:“我没偷!是你妈给我的!”

    “胡说,小偷!穷人家的孩子,衣服都买不起,偷别人的衣服!”

    小黎涨红了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坐在地上像只死鸭子。

    王昊夺回表哥手里的手柄:“刚才不算,重来!”

    小黎气冲冲地跑出去,在门口喊着:“成天玩游戏!没出息!穷一辈子!我最讨厌游戏了!”

    然后跑回家大哭,把身上男孩衣服扔在地上,光着身体让妈妈给他买衣服。

    小黎母亲刚打牌输了钱,怀疑有人出老千,正在气头上。见到自己女儿光着身体,裸露的肋骨精瘦上身,脸上黑乎乎一道道。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拍上去。

    “要死呀!乱丢东西乱丢东西!死杂种!成天不学好,学习那么差,叫你玩叫你玩,把你腿给打断让你跑!”

    抄起床边苍蝇拍就往小黎身上打。

    小黎撕扯着嗓门,喉咙里是甜丝丝、生脆脆的感觉,使劲哭喊。(阁楼夜话:我最见不得小孩哭,也见不得父母打小孩。为那点破事把孩子打得哭的撕心裂肺要死呀!)

    乱挥手臂、蹬腿、大哭、喘不上气、头脑一片空白、头皮发麻、冒汗、天昏地暗、妈妈妖怪的声音、负罪感、无辜、慌张、不懂、乱七八遭的塞成一团,装进幼时回忆阴暗的柜子里,藏进皮肤里,藏进呼吸扩张的肺里。会淡忘,但绝不会消失。

    王昊听见隔壁屋里的哭喊声,没当一回事,用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了,盖住哭喊声。但心中总有点紧张。

    小黎妈妈经常对亲戚朋友津津乐道的一个教育秘宝就是“狠棍子才能教出好孩子!”

    小黎那次挨打后的确变了。

    安静好多,“乖”了,开始认真做作业,成绩回复的很快,字也写得好看了。

    小黎的教师发现了小黎的转变,看到自己班里的顽劣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改邪归正”,这种转变就是老师这种职业的兴奋剂。对待当初顽劣后来乖巧学习好的学生,远比本来就优秀的学生要亲密得多。所以经常夸奖小黎。

    小黎只是怕妈妈再因为什么原因打自己。没想到受到老师,却夸奖了她,当她是优等生。

    人往往会因为一个别人的鼓励而坚持好久,毕竟生活很疲惫,想得到的越来越多,拥有的却越来越少,认可这种东西,总是稀少的。

    别人给小黎的评价,形状从“野丫头”变为“优等生”。小黎也就扮演起别人认知中的那个优等生。

    一改往常的野丫头模式,细声细气,说话也礼貌,不再和蜂窝一样的男子一起乱叫。经常帮老师忙。

    一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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