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打得都相当保守,通常都是纠缠番,见无机可趁,便集结兵马后撤,也没有谁想着退守简陋的城寨。

    而那些杀得气血上头的羌将,在陇右军的盾阵弩阵以及步骑协同战术面前,则是被杀得头破血流,最后看左右没有援兵上来血战,也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撤走。

    从陇右军这两年所筑的羊圈梁寨到秦州州治上邽(天水)也就百余里,但逐扫荡秦州南部的敌寨,逼迫敌军北撤,兼之古驿道被敌军破坏严重,大军路或翻越沟壑、或修道架桥,敌骑还不时会守在溪沟大涧的对岸峙守、威慑,也是到三月上旬两万步骑才推进到上邽城下。

    夏商之时,渭水上游两岸的土地就属雍州,秦朝赢氏先祖为周王室养马有功,受封于渭水以北、陇山西麓的秦池,也是秦州最早见于史籍的地名;之后秦地南扩,于渭河上游置邽、翼二县,也是有史以为最早设置的两个县级建置。

    邽县即今日的秦州州治所在上邽县,汉武帝时置天水郡,到北魏年间易郡改州,始置秦州,并延用至今;作为州治所在,上邽与天水两个县名则混用至今。

    李知诰执鞭渭河南岸,往北眺望。

    秦州以渭水为界,地形分异鲜明,以南多山地,以北则是厚重起伏的黄土丘陵,而渭水上游的河谷地区则有渭河及支流携带沉积下来的肥沃土壤。

    秦州河谷地区久经战乱,但即便到这时,犹繁衍孕育逾十万擅长农耕的汉民,可见其富庶。

    然而河谷地区再富庶肥沃,李元寿最终还是没敢为了这块恩赐肉,将平夏部三世积累下来的家底拿出来拼把,赶在陇右军抵达之前,率上万羌骑放弃上邽,渡渭河往北面的黄土高原纵深处撤去。

    之前,梁军并没有从东翼集结大军攻入雍州腹地的情况下,王孝先及麾下将吏,对形势还抱有丝乐观的看法,以为熬过两年,蒙军恢复元气之后,最终能从梁军手里夺回汾水河谷,将梁军从襄山、王屋山以北逐出;同时王孝先性情孤戾,内心骄傲,不愿做出不战而逃、屈事羌胡的事情来。

    此时柴建、周通、郝子侠等人已率穿越秦岭,逼近凤翔南部地区,王孝先既然不愿放弃凤翔,西逃屈从李元寿,也无力分兵来守上邽,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元寿率平夏部羌骑北撤,陇山以西、渭水南北的上邽等城,兵不血刃的落入陇右军的手里。

    王孝先此时将兵马收缩到夹于陇山与秦岭之间街泉,希望借这里的险要地形,挡住陇右军沿渭水东进凤翔的门户……

    …………

    …………

    西汉于太行山以南、王屋山以东、禹河以北置河内郡,魏隋改郡为州,河内郡分属孟、怀、卫三州,辖十九县;前朝覆灭以来,也是梁晋两雄争夺最为激烈的战场之,不知道埋葬多少将卒的尸骨,每年春暮便草长莺飞,格外的肥美。

    蒙兀南侵以来,尽得晋地,河内三州也蒙兀所属,其以孟州南窥梁汴、东锁河洛,又当头镇守轵关、太行两陉,形势最为重要。

    自太和元年以来,孟州城几经修缮,城坚池深,城寨连垣、沟濠相接,同时又从河朔、泽潞强征未婚或寡居妇女与蜀兵婚配、屯田耕作以实军户,因此在久经战乱的世道,孟州犹辖有军民逾三十万之众。

    城厢驻军及民户拥有九万口人的孟州城,城内又逾二十年没有直接经历战火的摧残,在当世也算是罕有的繁华。

    姚惜水坐于槐下,看树梢头抽出新芽,缀上点点青绿,轻抚身前的琴弦,叮叮咚咚不成调,这时候院子传来兵甲簇动的声响。

    她压不住惊悸的抬起头,视野却为厚重的院墙所阻,也不知道仅仅是院外围困他们的兵马在换防,又或者说是赵孟吉重新想起他们来了。

    这时候周元走进院子里来,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只是跺了跺脚,又缩着身子回到他所居的厢院里。

    姚惜水也没有出声招呼他。

    好不容易在孟州重建的晚红楼再次被连根拔起,这几年新募绝大部分的弟子,或直接被遣散,或编入军充当苦役,而以吕轻侠、周元、姚惜水为首、三十多核心人员以及周元的家小,都被赵孟吉派人囚禁在这座五进三跨的院子里。

    此时已经过去整整有个月了。

    这个月来,赵孟吉没有露过次面,也没有直接将他们拘捕关入牢,除了每日着人送来食物、清水之外,他们便与世隔绝。

    宅院前后以及侧门也都被人从外围堵死,食物仅仅是从侧墙打开道洞|眼里送进来。

    他们现在既不清楚赵孟吉是否已经铁了心彻底投靠梁国,也不清楚太原知道赵孟吉的异常后,有没有从太原、泽潞、河朔等地调遣兵马过来镇压。

    阵杂乱的响声传进来,像是有人在清理堵在院门前的障碍物。

    大概是听到院子外的动静,年逾六旬便满头银丝的吕轻侠这时候经人搀扶,从室内走出来,站在檐下,盯着檀木院门。

    片晌后,院门悠然打开,两队兵卒鱼贯而入,将周元等人也都起押入这院子里来——十数身穿黑色短窄服衫的汉子走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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