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作为皇家道观宫使,平时要装成闲云野鹤,对皇城及宫城的值守交替之事都不是很清楚。

    目前侍卫亲军司隶有十五都精锐,李秀及其兄、从梁州调归后出任枢密副使兼侍卫亲军司副都指挥使的李长风明明确确是太后一党,都极可能直接参与密谋宫变叛乱;此外,早年随江州司马、后被李知诰收降后调任左武骧军都虞候的钟彦虎问题也很大。

    云朴子不担心黄虑、郭亮以及张瀚三个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有问题,但崇文殿及崇阳门内外的守卫,并不需要三大都指挥使亲自负责。

    倘若是李秀或钟彦虎二人之一全面负责崇文殿及崇阳门的守卫,那沈漾、杨致堂、郑榆、郑畅、张潮、陈德、张瀚、郭亮、韩道铭、杜崇滔、周炳武等人毫无防备的进入崇文殿,就极有可能会被瓮中捉鳖。

    真要那样的话,真是哭都来不及啊!

    “韩尚书也进宫了,但不仅崇阳门、崇文殿及政堂事、枢密院,宫城、皇城九门的守值,目前都是左右武翊军及左武骧军各遣一队人马相互监视、守值。任何调动令函,没有沈相、寿王、太后及侍卫亲军司或者四名以上的参政大臣的签印,都是先斩后奏的乱命、奉乱命者皆叛逆。”秦问说道。

    见沈漾、杨致堂等人没有乱了手脚,这时候还保持足够的警惕,还能勉强住局面,云朴子暗感侥幸。

    当然,秘司及韩府这几天时刻盯着城里的一草一木,韩道铭这几天也是从早到晚都在政事堂值守,轻易不离开,就是对今日的这场宫变有所预料。

    遇乱之时,只要韩道铭能及时提出正确的应变方案,而这方案又不会偏

    向韩家,其他大臣当然会第一时间接受。

    这个环节没有出乱子,就好。

    云朴子又简单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秦问,又问道:“韩道昌在不在皇城之内?”

    他们目前能依仗,主要就是棠邑暗藏在韩府的力量。

    就算韩谦此时身在金陵里,但想调第三镇师渡江逼近金陵城下,最快也要天的时间。

    再说真要到了棠邑精锐出动的地步,惊动太大,后续的局面也将极难收拾。

    第三镇师直接渡江戡乱,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

    不管怎么说,韩府及其他棠邑潜伏于金陵的秘司人手,都要极尽全力避免出现这一状况。

    至少在“请立侯世子折”送到金陵的同时,韩谦对秘司下达命令时,就清晰无误的表明了这个意图。

    不过,金陵城此时已经被四重城墙以及四万多精锐侍卫亲军分隔开。

    没有人能提前依靠推演,就彻底理清今夜可能会发生的混乱局面。

    而除了潜伏暗子与秘司多是单线联系、彼此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络外,同时与韩府及外界的联系,在这一刻也被彻底切断,很多时候还是要他们自己随机应变。

    “道昌大人在盐铁转运使司衙门,但贵妃娘娘此时不能去见道昌大人,黔阳侯说过,遇宫变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轻易跟韩府及棠邑沾上关系。”秦问说道。

    云朴子身份特殊,无法随意进出皇城,但秦问白天在皇城衙司之间应卯,作为通事舍人甚至还要进崇文殿值守,夜里还是要离开皇城,住到皇城之外、主城之内的家宅之中,与秘司联络就方便多了。

    清阳刚要问什么,但话没有出口,便想明白过来了。

    现在形势没有大乱,侍卫亲军还能比较好的忠于职守,事情就有一丝转寰的余地。

    而即便杨元溥、李瑶的遇刺真相永远的掩盖水面之下,不为世人所见,但新帝会落入谁家,还是要看到诸参政大臣的意见,并非太后一家说得算。

    唯一能肯定,要是她与彬儿,跟韩谦及韩府沾上关系,她即便能解释清楚为何出宫避祸,不要说沈漾、杨致堂以及太后一系了,杨恩、郑榆、郑畅、张瀚、张潮、杜崇韬、周炳武等人都会强烈反对彬儿登基继位吧?

    至少在彬儿登位之前,或者韩谦率大军渡江控制金陵之前,暴露与棠邑及韩府的关系,绝对是弊大于利。

    而听秦问话里的意思,韩谦似乎并无率大军渡江的念头吧?

    “黄皇后是生是死?”清阳问道。

    秦问见清阳郡主这样的时刻,还能镇定的关心黄化之女黄娥的生死,也暗感她真是不简单啊,回禀说道:“我赶过来时只听说黄虑有派人去保护黄皇后了,但那边什么情况则不是很清楚……”

    虽然没有正式册立太子,但黄娥是正而八经的皇后,也生有三皇子,而其父黄化、其兄黄虑不仅是朝中大臣、大将,同时又是江东宗阀势力的代表——黄虑作为左武骧军都指挥使,陛下遇刺之前正在政事堂与诸大臣秘议御驾出城之事,听到宫中生变,第一时间派人去保护其胞妹黄娥及三皇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定要让朝野诸臣投票拥立的话,三皇子绝对是票数最高的,而二皇子哪怕是废后之子,但背后有太后及李家支持,得票则也绝对高过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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