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意志比气氛组顽强了许多的精锐老匪,这一次在城下坚持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关门被撞得摇摇欲坠后,老匪们才忍受不了伤亡开始撤退。

    这一拨残酷的攻防作战,给双方造成了十人以上的精锐减员。相比之下,匪伙损失得更多,超过了三十人。这个数字,对于商队可以忍耐,但是对于匪伙来说,就很高昂了。

    太行顾老大看似人手是三股匪伙中最多的,但精锐不是大白菜,都是团队骨干,死一个少一个。

    第二拨战斗结束后,看看日头已经到了头顶,双方都知道打不下去了,于是都默契地开始修整舔伤口,准备应对午后的第三拨攻击。

    全程提着一柄短刀在墙头指挥的吴掌柜,远远望见匪伙在起火烧水烤干粮,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安排善后。

    他首先把墙头上的人都换了下去,命令下边待命的生力军上来值守。

    这就是防守方的优势所在了:武火墩之所以当初选址在此地,就是因为地势三面陡峭,只有正面可以展开兵力。

    这样一来,总人数少的防守方,就可以专守一面墙壁,人力资源的劣势得以弥补。

    安顿好墙头后,吴掌柜沿着陡峭的阶梯下到了院内。

    为了防备火攻,院落中心是空着的。所有的车辆和牲口,都被安置在了墙下。贵重货物业已经被紧急搬进了房屋里。吴掌柜检查了一番,发现都妥当后,这才进了营房。

    官兵往日睡觉的营房,已经变成了伤兵营。

    面无表情的吴法正少爷,正临时客串卫生员,用盐水和湿布给一处伤口消毒。一旁的通铺上,还有好几个受了伤的伙计和护卫在等待医疗救助,时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冷哼。

    帮着处理了两处伤口,吴掌柜临出门时鼓励了一番军心:“都是柜上的好汉,回头一人赏十两银子。伤口但有发炎的,上皇安散!”

    这一番说词很管用。皇安散的神奇功效谁都清楚,吴掌柜的承诺等于保了大伙一条命,所以伤号们的士气顿时有了显着提高。有那伤得不重的,还表态可以再战一拨。

    安顿好伤号,吴掌柜终于得闲,去检查了最关键的城门。

    和高大的城墙不一样。武火墩的城门,就是一扇普通木门,顶多厚实一些,也不存在城门洞,是防守薄弱点。

    吴掌柜检查的时候,发现城门确实不行了,有半扇已经摇摇欲坠,能通过缝隙看穿对面。

    “此处就是胜负手了。”

    背手盯着城门,吴掌柜对一旁的吴迁澹澹说道。

    吴迁在战斗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到了城门这里检查。吴掌柜过来的时候,他正陪着和尚和哑巴两员哼哈二将,在地上的一堆装备中挑挑拣拣。

    这一堆包括棉甲、纸甲,刀斧盾牌在内的装备,都是按条例储存在墩台库房内的明军武备。

    装备中能用的刀斧盾牌,之前都已经用在了墙头。而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眼下吴迁他们在挑拣的盔甲,半数都已经腐坏朽烂,所以只能拼拼凑凑了。

    “门口官府有预备条石,等午后再扛一拨,咱就用条石堵上门。”

    吴迁提出解决方桉后,顺势又黑了官兵一嘴:“就是见炮响后不发兵,真个孬种。”

    吴掌柜听到这里,不禁笑了:“都在意料中,何须管他。”

    按照正规程序,这个时候距离武火墩最近的,有大批官兵驻守的山内关,肯定已经派人来侦查过了。

    然而听到有数量如此之多的匪伙,大约守将就怂了......

    吴掌柜和官兵打过太多交道,很清楚对方的想法,所以他今天只关注自身:“匪伙的脾性咱们都清楚,只好撑过今日,明日即便他们有胆子待着,那也不足为患了。”

    “是这话。”

    ......吴掌柜的判断没有错。

    对于匪伙来说,像今天这样强行攻打坚固据点的作战模式,本来就不是常态。

    行为散乱,组织力度差的匪伙,是用来抢劫商旅的组织,根本做不到正规军一样,长期围困城池据点,进行惨烈的攻防作战。

    更何况这次是三股天南地北的匪伙临时合作,这种脆弱的联盟,经不起连番减员所带来的内部摩擦,分分钟都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分崩离析。

    另外,深谙明军内情的吴掌柜,情知关节所在:山内关卡的守将,在墩台连续施放号炮报警的情况下,也就最多装湖涂拖延一天。

    如果明日他还不派兵驱散匪伙,那事后就要担责:义鑫隆也不是泥捏的,届时兵部必定有一本弹劾折子等着该员。

    总而言之,商队能不能挺过今天,确切地说,是今天下午匪伙的攻势,是一切的关键。

    而根据匪伙之前的调度组织能力,吴掌柜确信,他们最多再组织两次攻势,也就到头了。

    就在吴掌柜推演盘算的同时,墩台对面的土坡上,三位大哥也同样做着最后的战前协调。

    坐在一副卸下来的马鞍上,哈六哈大掌柜面前是架在火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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