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们都是早就拿定了主意,给自己的相公生个孩子。

    如今文秀已经怀孕,只是还没有显怀,坐在床边缝制一件小儿肚兜。

    “相公醒了……,后晌醉酒,妾身晚上煮了米粥,相公熟悉一番,吃了米粥,再歇息下来。”

    马德钟接过了文秀递过来的一杯浓茶,一口喝光。文秀想要接过空杯,却被马德钟攥住了她的手。“娘子,为夫今后也是无根之人,我们今后就以应天府为家了。”

    文秀温柔笑道:“妾身父母早就不在,嫁给了相公,相公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马德钟心里一阵甜蜜,搂住了她的肩膀,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在山东哭过一次之后,这些时日,马德钟从来都没有掉过眼泪。但是现在,搂着妻子娇柔的身体,他却忍不住落泪了。

    “为夫无能,不能保护父母尸骨,但是今后,定当保护好你们母子。”

    而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皇家医院,已经在这里养病了十天的朱高炽,这个时候面对天空的半月,久久无声。

    在他的身前,跪着国子监教授孔乐南。“殿下,孔家如今危在旦夕,全在殿下一年之间,还望殿下垂怜。”

    朱高炽摇了摇头叹道:“孤如今形同流放,如不是主动提出养病,怕是要被打发到西北去吃沙子了。如果这个案子在父皇出征之前结案,孤也难以插手。”

    孔乐南又再次叩首:“殿下,我孔家固然以拒粮谋利,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大业,望殿下垂怜。”

    朱高炽长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起身,即使是陛下,也不会把孔府赶尽杀绝的。孔家看似危险,实则比孤如今还要安全。若陛下出征之前,还未结案,孤定会援手。”

    虽然劝服不了朱棣,但是在朱瞻基面前,朱高炽还是有些把握的。

    这几日,除了杨士奇长期陪伴在他身边,连杨溥如今都还在监狱之中。

    那些朝廷大臣原本对他亲近无比,但是这几日,竟然没有一个出头露面,只是让家人送来礼品。

    他朱高炽又缺这些礼物吗!

    但是,他不知道该恨谁,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现在他拿回去有错吗?

    那些大臣见风使舵,若他不是父皇的儿子,谁能认识他?

    想到朱瞻基,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欣慰自己有个能干的儿子,这些天朝堂稳定,传出来的话都是大臣们称赞他的。

    但同时,他还感到由衷的嫉妒。

    他不像二弟三弟他们,在国内没有了指望,还能去西洲发展。

    他虽然形同被废,却哪里都去不了。

    孔乐南在的时候,他有些心烦,但是离去之后,他又感到无比的寂寞。

    他想念宫中的娇柔美妾,但是这些时日,她们都被xiàn zhì,不能在晚间陪侍。

    “何纯,扶孤回去歇息!”

    孔乐南回到了太平坊的家中,书房里,还有几位家人翘首以盼。看到他有些沉郁的脸色,忙问道:“殿下怎么说?”

    “毫无担当之辈,根本不敢跟皇上作对。”

    “如果只是粮食案件,所犯者众,倒也不怕什么,但是如今我孔家因占地刨了马家祖坟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这件事可不可小瞧。”

    他们都是孔府族人,自然知道,孔家能千年不倒,靠的就是名望。

    过去的多少豪门世家被大浪淘沙,只剩下孔家依旧屹立,靠的就是祖宗传下来的名望。

    如果没有了名望,孔府一门书生,又有多大的能耐?

    可是这是京城,如今的孔家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宗子大谬啊!如果当初在山东就把这个马德钟安抚好,哪里会有如此大的风波!”

    一个身强力壮的三十岁男子说道:“哪里是如此简单!如果只是赔些银子,当初早就抹平了。但是这马德钟仗着自己是太孙亲军,竟然敢要求让宗子出面赔礼道歉,这岂不是痴心妄想!我孔府什么时候需要向一个武夫赔礼?还要我宗子亲自出面!”

    孔乐南自然知道一个武夫这样做狂妄,一个千年世家的底蕴是什么?那就是脸面!

    但是如今局势对孔家不利,他们也觉得事情越变越棘手。

    特别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顾佐原本跟孔家并不亲近,如今他们想要走关系都走不通。

    孔乐南说道:“至谦你明日去左都御史刘观家中,将我保存的唐代颜真卿真迹送与他。”

    “这可是颜真卿的真迹!”

    “跟孔府相比,一幅字算什么!”孔乐南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内心也颇为不舍。“我明日再去蹇府探探风声,一些事我们大厅艰难,对他却不是问题。”

    虽然宫门已经关闭,但是朱高炽接见了孔家孔乐南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就被传进了宫里。

    看着亲自送来消息的孙林,朱瞻基笑道:“这孔家至今仍然心高气傲,不屑向我低头,我倒想看看,他们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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