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门户出现在前面,陈三郎略整衣冠,迈步过去,到了门前,望一层玄光更甚,极其不真实,没有迟疑,便跨了进去。品書網
如跨门槛,下一刻,他便感到一股寒意涌将过来,扑打到身,不禁浑身打个冷战。
陈三郎穿着的并不多,只一件内裳,一件单袍而已。而这里面颇冷,虽然不至于刺骨,但寒冷夹杂着一抹阴森之意,让人觉得不舒服。
与此同时,眼前一暗,视野变得昏沉起来。
定一定神,陈三郎适应了新的环境,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条阴暗的甬道之。甬道不过五尺多宽,高约三尺,是用一块块的青色石头砌成。
陈三郎举头望去,见这甬道甚长,蜿蜒而伸,而且有一个逐步下走的斜度,仿佛通往地底深处。甬道两边,每隔数丈便在墙壁镶嵌着一簇火把。
这些火把显得怪异,火光昏黄,似乎是固化的,毫无火苗摇曳的迹象。走近去看,赫然发现根本不是火把,而是某种异的石头,雕刻而成,所以光线显得晦暗。
会发光的石头,倒不足为,陈三郎可是见过龙宫那些璀璨的夜明珠。
这个地方,怎么感觉像是一个阴森的地牢?
陈三郎心里想道。
不过敖卿眉被抓回龙宫关起来,而龙君把陈三郎送到地牢里来,却是符合情况。
他吸一口气,举步向着前面走去。
咚咚咚,脚步声一路响了起来。
约莫行了一刻钟,吼的一声,前面猛地传出嘶叫。
陈三郎的脚步停住了,他听出这是一声兽吼,充满了凶残暴虐之意,仿佛是被困许久的凶兽,对着鲜血有一种无的饥渴。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呀……”
陈三郎呢喃了一句。
“吼!”
又是一声咆哮,在狭窄的甬道里听得分外清楚。
陈三郎却不再犹豫,迈步继续前进。
……
宫殿内依旧空旷,龙君坐回宝座,龟丞相则依旧站在塑像前,仿佛成为了第二尊塑像。
良久,龙君开口:“老鬼,你没什么问的?”
龟丞相语气平淡:“问什么?”
“关于龙牢,关于那个气运之子……”
龟丞相淡然一笑:“那是他的事了。”
“你不怕他被杀死在里面?”
龟丞相回答:“如果他被杀,那是他运气不好。”
“唉!”
龙君忽而叹了口气:“老鬼,我倒觉得你越发高深莫测起来了。”
龟丞相连忙躬身做礼:“龙君大人,莫要折煞属下了。”
“呵呵,我们都老了,何必还在意那么多呢,还是以前好呀。”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龙君喟叹着,更添几分沧桑:“只是临到走时,终是不舍。老鬼,你说千百年后,这天下,还有人记得我们吗?”
龟丞相想了想:“可能会存在神话里,史书算了吧。”
“嘿,史书?一代朝野一代史,历朝历代,改书修书,层出不穷,咱们见到的还少吗?”
龟丞相默然,活到牠这般年纪,其实很多东西早已看穿看淡。岁月如水,世事无情,多少秘辛,多少典故,不是湮灭于历史的长河内,便是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正所谓笔下写春秋,但握住笔的,永远是人。
既然是人,便有着立场。屁股稍稍挪一挪,笔下章便会大变样。
从另一个角度看,历史的真相,从来都是模棱两可的,而人们,只是在生活罢了,有几个真得在乎?
今天龙君的话似乎有点多:“老鬼,你是不是也不愿离开?”
“当然。”
龟丞相脸神色有了些迷惘:“毕竟这里,才是我的故土。”
与龙君不同,龟丞相是在洞庭土生土长起来的。
龙君叹息一声:“若你不愿,本君不会强迫于你。”
龟丞相咧嘴一笑:“龙君言重了,天下大变,故土亦然,龙君大人都走了,我这把老骨头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当一个伤秋悲春的回忆老头子?还不如出去闯一闯,见识一下传说的仙山仙境呢。”
龙君干笑了声:“只是老鬼,实不相瞒,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仙岛仙山,是否还在,本君也是不敢肯定。”
“我明白。”
龟丞相似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