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张利嘴!”
片刻之后,龙君的声音才悠然响起。 .w .
陈三郎微笑道:“在下只是在陈述一个道理罢了。”
“本君最喜欢与人讲道理了,诚如我所说,想要娶得龙女,首先得她喜欢才行。”
陈三郎反问:“那太伏与敖卿眉之事如何?难不成是她自己答应的?”
龙君呵呵一笑:“太伏与你不同,自不可一概而论。”
陈三郎闻言,不禁哑然:敢情这便是种族歧视,区别对待呀。不过仔细一想,这规矩倒有些道理。自古以来,人是人,妖是妖,互相之间,难得通融,反而相对成仇,皆是,像陈三郎这般的,其实已经属于异类了。
“龙君大人,我想与敖卿眉相见,喜不喜欢,她说了算。”
又是一阵沉默。
龙君不开口,陈三郎也不多言,他在等待。
良久之后,沧桑的声音慢慢道:“陈状元,你何必如此执着?据我所知,你已有娇妻佳偶,更有大好的世俗富贵,你要知道,人与妖,两者殊途,很难走在一起的。”
龙君虽然久居龙宫,但对于天下大势,风云变动,却洞悉分明,显然经过了一番调查,换言之,世俗有人替其奔走忙碌。
这,正是体现龙宫庞大势力的冰山一角。
身为天下最具代表性,也是最具知名度的神祗,龙君绝非只是一个摆在神台的木偶,一个象征符号。牠的实力,远想象要可怕得多。
陈三郎回答:“诚如龙君所言,此事不是得看龙女选择吗?”
龙君哼了声:“如此说来,你定要做那乘龙快婿了?你心甘情愿放弃世俗所有,跟随出海而去?”
陈三郎心一颤:“也许,龙女愿意跟随在下,而不出海呢。”
“但我不愿意!”
龙君声音徒然提高,见到牠在宝座站了起来。
这一站,自有气势生。偌大宫殿,温度猛地降低下来,是那种直线的下降。
陈三郎觉得冷飕飕的,一股寒气生成,把他紧紧围裹住,他几乎怀疑自己要瞬间被冻成一块冰。
关键时刻,一声咳嗽响起,却是站在一边,如同雕塑般的龟丞相,牠干咳一声,说道:“龙君请息怒。”
说也怪,随着咳嗽声,有若一阵春风吹拂,温煦暖人,顿时把那寒气给吹散了去。
短短时间,冰火两重天,陈三郎并不好受。
龟丞相又道:“陈公子,你这话确实过分了。龙女身份,何等尊贵,岂能随你入世,被那红尘污秽?”
对于这话,陈三郎嗤之以鼻:完全属于官面口吻,如果真是这样,小龙女不知被红尘污秽多少了。敖卿眉化身红鲤鱼,在泾县陈宅后院水井,居住了不少日子,过得快活逍遥得很。
不过在这个问题,陈三郎并不愿意与龟丞相多做口舌之争,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毫无意义。
龟丞相叹一口气,声音低沉着:“陈公子,你可知道,假使龙女跟随你,选择留下,意味着什么吗?”
“愿闻其详。”
“意味着自杀!”
龟丞相口出惊人。
陈三郎一怔,眉头皱起来。
龟丞相解释道:“你不要觉得老朽危言耸听,吓唬于你。其实道理很是简单清楚,一说便知。”
陈三郎思索着牠的话,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个天下,已经变了。变化难分好坏,但对于不同的存在,便有利弊产生。呵呵,对于人族苍生,应该是好事;可对于吾等妖类,便等于树木失去了阳光的普照,失去了雨露的滋润,终将慢慢枯萎,直至枯死。”
龟丞相说得很慢,但很形象。
这本是个浅白的道理。
变化早在数百年前便已发生,说白了,是灵气在慢慢消逝,修者正在不断丧失修炼的土壤,修为难有进步。为了应对困境,各大宗门势力不断修正门派法诀,改善各种丹方,以适应变化。
但显然,这样不得已的改变无法解决诸多问题,修门实力大减,门下弟子青黄不接,一蟹不如一蟹,更有不少千年古派甚至此灭绝,断了传承。
想当年,修门鼎盛时期,各大宗门势力何其强横,一些庞然大派甚至直接控制有一个国度——不同的门派,不同的国度,从而形成了众国争雄的割据局面。
那时候,一国之君见到宗派大能,也得跪拜见礼。
但这些,早成为了历史。如今宗门们为求生存发展,纷纷投身各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