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礼面色阴晴不定,望向城头。
自从王邃入主下邳,下邳乡豪分化的厉害,毕竟琅琊王氏天下第一高门,这块招牌比朝庭都响亮,除了他候家和蔡豹,几乎都投了王邃。
所谓分化的厉害,主要是候礼和蔡豹的实力强劲,占了乡豪总兵力的一半,这也是两家被王邃打压的重要原因,杀大联小,历来是统治者的不二手段,杨彦其实也动过心思联结郯城的中小乡豪,只是他没有王邃那样的号召力,初入郯城实力单薄,四大姓又对全城控制的厉害,才没人鸟他。
城头守军不全是王家部曲,有乡豪部曲和下邳郡兵,突然候礼发现自己估算错误,城头士卒,杀气沸腾,并不是虚与委蛇,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将,是很容易看出来,各家乡豪与郡兵已经尽皆归心于王邃。
原本他打算,真要与王邃冲突,可以拉笼乡豪合击王邃,不说击杀,或能趁势把王邃逐出下邳,那王邃此生将再无颜脸回返,琅琊王氏也派不出更多的兵马奔赴淮北,下邳将重回蔡豹掌握,重谋徐州刺史一职,自己或有可能谋个徐州境内的太守当当。
这倒不是说候礼投效杨彦的心思有了动摇,候礼能隐忍不发,冷眼旁观天下局势变化,是个心志异常坚定的人,既然认准了杨彦为明主,就不可能反复,主要是自身的名位越高,就越能卖上好价钱,可是王邃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了全城大部兵马,这让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候礼深吸了口气道:“先等等罢。”
不片刻,后方驰来一队军马,约有数千人,为首者王邃、羊鉴和诸葛颐,下邳三巨头全来了。
王邃遥遥拱手:“蔡将军与候将军这是要往哪里去?”
蔡豹和候礼相视一眼,略微点了点头,蔡豹拱手道:“因沈充与杨府君有怨,并召郗鉴、刘遐和苏峻围攻,老夫和候将军欲率军救援,军情紧急,未及通报,尚请府君见谅。“
羊鉴脸一沉道:”蔡将军,你是哪家兵马?你和候将军若是隶属于东海国,那你去救援,合情合理,但你乃王府君麾下,怎能不得调令,私自出兵?“
蔡豹眼里隐有怒火闪现。
对羊鉴,他没有任何好感,当初不是羊鉴优柔寡断,又与刘遐各怀鬼胎,依他之计,有很大的把握一鼓作气破去徐龛,可这两人坐失大好时机流逝,致使自己兵败,被王舒擒拿回朝庭,要不是杨彦仗义直言,恐怕自己的头颅早就被当替死鬼砍了,而就这样一个人,居然东山再起,被任为了长史。
蔡豹不悦道:“救急如救火,况且府君不是来了么,老夫和候将军向府君请命,往郯城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