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中山公怎会退走?”

    很多羯军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中军大旗确实在向外移动,且越移越远。

    当时的指挥系统并不复杂,中军大旗巍然不动,说明主将安然无恙,若是向前移动,便是形势大好,配合着金鼓之声,催促急攻,而向后移动,除了脱离战场,远走高飞没有第二个用意。

    “倒了,倒了!”

    突然之间,中军大旗又倒了下来,随即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毕竟三丈高的粗大旗杆举着没法跑,只能收了跑路,但落在军卒眼里,就是溃散逃亡的信号。

    刹那间,全军士气陡失,混乱如波纹般荡漾开来。

    马匹是逃跑的必不可少之物,抢上马的,拍马就逃,没抢上的,索性一枪刺死抢到马的同伴,可是刚要上马,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枪从自己后心捅来,贯穿而过,在整个战场上,自相残杀一幕幕的上演着。

    很多人之所以能战斗到现在,全靠着一口气强撑,如今气势已泄,一股深深的疲惫布满了全身,不时就有人从马上坠落,被践踏而死,也有步卒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一头栽倒,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石虎败了?”

    沈充、钱凤等人也是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哪怕与石虎为敌,但石虎的顽强不得不让人叹服,在几路围攻之下,石虎还居然一点点的扳回了劣势,却是全无征兆,说败就败了。

    如果只是石虎的中军大旗倒下,或许还会怀疑有诈,而此是,石虎全军都在溃逃,自相残杀也是刀枪见血,这根本没法作假。

    “杀,快杀,趁胜追击!”

    沈充还未反应回来,钱凤已挥剑疾呼。

    只是他们的军卒与石虎军差不多,哪还有力气追啊,无数兵卒一头躺底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其中也乏因骤然放松,直接心力衰竭而亡者。

    在混乱中,荀豹也遣人回报了攻取奉高的全程,只是战果尚不得而知。

    听着这不可思议的胜利,陈川的神色有些发呆,喃喃道:“夺取奉高,抄了石虎的老巢,难怪石虎会退走,杨府君神机妙算,令人叹服,陈某深幸及时罢兵,与杨府君化敌为友啊。”

    这确是陈川的真心话,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便是陈川最真实的写照,如果不是果断入阵与杨彦面谈,恐怕此时的溃军中,就有他的一份!

    一想到这,心里不无后怕。

    杨彦摆了摆手,笑道:“侥幸罢了,不值一提,此时我等理当不甘人后,组织兵力冲杀一阵,免得被某些人污作出工不出力,不过陈将军莫嫌杨某唠叨,战场形势复杂,千万不能散开,也勿跑远,见好就收即可。”

    “陈某能有今日,皆杨府君之赐!”

    陈川郑重拱了拱手。

    出阵冲杀,自然不可能所有兵卒都出去,各家调遣了数百至上千,又有人专门赶着骡子过来。

    “骡子?”

    陈川立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杨彦尴尬的笑了笑:“陈将军不必惊讶,我军缺马,只能暂以骡子代步,但战场上马匹处处,正是我等拾取之时,蔡公、候将军、陈将军,不如我们就比一比,比谁拾取的战马最多,如何?“

    ”好,老夫不信如此还胜不了杨郎!“

    蔡豹猛一点头。

    其余候礼、陈川都现出了跃跃欲试之色。

    要说兵法韬略不如杨彦,那也也认了,事实摆在眼前,无从辩驳,可若说抢马抢不过杨彦,这让人如何甘心?大家都是一样的骑骡子,更何况杨彦兵少,还要分兵看守大量的泰山乡人,只有五百骑出阵,而他们三家,每一家都派出了千余人啊。

    二比一的人数,又不是作战,仅为抢马,这不正是人越多越好么?

    “哈哈~~”

    代表蔡豹领军出阵的蔡裔拱手长笑道:“杨府君,裔虽对你钦佩已久,却不得不说,今次杨府君托大了,阿翁,且看儿如何拨得头筹!”

    说完,猛一挥手,领着骡子军轰隆隆出阵。

    候礼军与陈川军各千人,也紧跟而出,最后才是杨彦的五百骑,不过每一骑,都带了个不大不小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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