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佩服的,并将此归结于陇西、云方便让人发挥。但让冯劫不太爽利的是,他偏还被出身低微的“南蛮边鄙之人”黑夫压了一头。



    西拓之策是黑夫首倡的,羊毛衣是他提议的,靖边祠是他鼓捣出来的,冯劫等人奉秦始皇之命履行,有点拾人牙慧的意思。



    不仅在言辞方面占了先,黑夫还是个能干实事的人,在冯劫为招降林胡自得之际,北地郡已经派细作把匈奴摸了个遍,顺便离间了匈奴单于与其子。河南地一片混乱,使得秦军去年能轻取花马池、林胡,全然成了北地郡的功劳!



    而今,四郡分四路出兵,谁若是徒劳无功,甚至迷路败绩,便难免尴尬,冯劫知道,若再屈尊于羌瘣之下,他根本混不到什么亮眼的功劳,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郡出偏师,借道林胡,出其不意进攻白羊部,夺其牲畜积蓄为己所用,如此一来,可将河南地一分为二,阻断匈奴南北通讯,截断了贺兰山匈奴部众北退的后路,和陇西北地汇合后,还可向北进发,进攻这场战争,秦军最后的军事目标:河套!



    让冯劫高兴的是,他的请求得到了秦始皇帝的赞赏,终于得到了单独出师的机会,不再做羌瘣,或是任何人的影子!



    他现在征服了白羊,斩首近千,虏获牲畜数万头,算是和去年北地郡的战果持平。



    接下来,要在对贺兰的军事行动取得先机!



    “匈奴贺兰军闻白羊败,又知郡、北地均在向贺兰进军,唯恐遭到包围,必率部众远遁。”



    从贺兰草原去往河套的道路有二,分别位于贺兰山南麓,以及大河边,抢在匈奴人逃窜前占领南道,是李信的任务,冯劫只管控制河道了。



    可以这么说,要完成对贺兰匈奴人的瓮捉鳖,郡兵相当于瓮盖。



    若是盖得不够及时,这只大鳖可要爬出锅了……



    于是,消灭白羊部,令部属休憩时,冯劫做出了一个决定:



    “三千车骑先行,步卒休憩一日后缓缓路!”



    冯劫对他们寄予厚望,但终究还是落空了。



    三日后,在都兔河的下游,冯劫的前锋遇到了狼狈逃回的百余车骑,个个疲倦而惊恐,说他们在渡过大河时,突然遭到了万匈奴骑兵的突袭,十死六七,其余人向着四面八方溃败……



    “万匈奴骑兵!”



    冯劫感到一阵不妙,整个贺兰地区的匈奴男丁加到一起,也没有这个数啊!这些匈奴人来自何处?



    谜题很快揭晓,在秦军在白羊山谨慎地地扎营防备时,数量足足有五六万头戴毡帽,手持弯弓的匈奴人呼啸而至,包围了他们!



    瞎了一只眼的射雕者乌兰,手擎代表单于王庭的鹰旗,深深立在了秦军辕门之外三里处!



    凝视着驰骋挑战的匈奴人,冯劫的面色,渐渐发白。



    ……



    “得立刻回去,将此事立刻告知尉将军!”



    付出了十数人的性命为代价,奉黑夫之命,去给冯劫传信的良家子甘冲一行人,才得以让斥候靠近到十里之内,看清了那边发生的事。



    夏末的草原,晨雾如低拂过地面的云,被撕成轻薄的片缕,在闪着金光的都思兔河缓缓滑过,白羊山下,数千个白色的毡包遍布在这青翠草原之,像一阵细雨后,绿茸新长出来的蘑菇……



    九死一生才逃回来的斥候说,每个毡包,都住着十个匈奴人,总计数万人之多,他们的马儿,几乎将河边的草地啃光,骑它们驰骋,如同惊雷在大地尽头轰鸣,持弯弓射箭,则能下一场锋利无的雨。



    黑夫和李信在贺兰山草原找了许久的匈奴人,原来全部在这!



    他们已经将冯劫经济的步卒团团包围在白羊山,那只是座高不过百尺的小丘,匈奴人不断发动冲击和抛射,靠着稀疏的林木,冯劫手下的步卒在艰难抵挡着匈奴人的围攻。



    隔着十多里,甘冲似乎都能感受到,数万匈奴轻骑奔腾时的隆隆巨响……



    还有呜呜的号角声,却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尽管他们隐蔽在丘陵的山坳里,但仍被一支巡逻至此的匈奴骑从发现。



    甘冲知道,很快,四面八方听到号角的匈奴斥候,会闻讯赶来,剿杀他们。



    “得有人立刻回去!”



    他重复着这句话,立刻挑了十名最善骑马的部下,让他们不顾一切,向南奔驰!



    在十人迅速向南离开后,甘冲自己却留了下来,他看向剩下的数十人,他们眼或晦暗,或恐惧,任谁都知道,自己已深陷险境了。



    甘冲目光坚毅而决绝,他是最出众的三名良家子之一,但风头却不及羌华、傅直。



    他一直没找到让自己发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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