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挣扎着,被跟上的侍卫嘻嘻哈哈地小声嘲笑。

    京墨恼羞成怒地从子丑寅卯辰巳六个健壮小伙的手里拯救出自己的脑袋,看一眼专心致志射箭的自家大爷,瞪眼低声道:“莫太过分!”

    “呼吸乱了哦!”打头的子鼠笑他。如今的地支与早年的已经大不一样,除了辰子和丑牛两个老人,都是黄石亲挑了,一个个过了林瑜的眼新建立起来的。除了暗处的活,他们还依旧兼着晚上的巡逻。昨晚上轮到他们六人负责前半夜,今天才能在校场上遇上大爷和京墨两人。

    京墨抿了嘴,努力将呼吸调整回来,瞪着几人的大眼中写满了控诉。他又不是护卫,就像是大爷说的,强身健体罢了。哪能像他们一样,各个跑个十来圈还轻轻松松跟个没事人似的?

    好不容易完成了跑圈,停下来的京墨看过去。果见自家大爷已经弃了弓箭,正执了双剑与护卫对练。对了,大爷这种全能的除外。同样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差距还是有点大过头了,京墨在心中哀叹。

    这一边林瑜估量着自己的体力,卡着时间完成了今天的训练,将手里的剑交给对面的丑牛让他去收拾。自己去了边上的浴房里痛痛快快的沐浴了一番,出来时又是翩翩小公子一枚。

    看一眼还在校场挣扎的京墨,林瑜摇摇头,跟身边人吩咐一声,让他转告京墨,回头收拾一下他这段时间正在看的书之后,他便离开了这里。

    此时,离辰时尚有一刻钟的时间。

    原本这时候应该收拾收拾,用过早膳之后就去族学。不过,临近年关,族学也放了假。林瑜的时间也因此多了起来,来年的院试也不至于让他要担心到临时抱佛脚的地步,按照平常的水准发挥就行。

    案首的话,虽然也有把握,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看运气,不必太过执着。

    回到内院,室内已经摆好了早膳,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刚上的桌。一边灵芝还抱怨白术:“必是姐姐昨晚采了太多的花瓣,今早想找一支好看的梅枝也难。”

    林瑜转头看窗边,只见一个美人耸肩瓶中插着一支二尺来高的红梅,便笑道:“这不很好?”

    灵芝正忙着摆饭,听了便咕哝一句:“大爷喜欢白梅呢!”

    林瑜也不理论,端了饭碗正要用,忽然想起隔壁新收拾的宅子,怕是没有这样新巧的梅花,便吩咐灵芝道:“我这边不必伺候了,用完了自有人收拾。你去库房捡两个美人肩,再去梅园,只管折了来插上,一会子我带去隔壁。”灵芝听了,忙应声而去。

    林瑜自在用餐,他刚运动完自然吃得香甜,一桌子几个小碟子叫他卷了个干净——原也只是一个人的量。餐后,他在地上略走几步消消食,一边自己磨了墨,找出一张泥金的笺子,想了想,提笔写下几行字来。

    本朝马匹并不缺乏,是以张家大舅这般中过举人又有着营生,钱权两济的人都能用上正经的高头大马。如今冬寒风紧的,他才没骑马,坐车里喝一杯热酒暖暖身子。

    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驾车的把式稳稳当当地停了车,张家大舅便知道到了林府。

    门房上的仆役已经搬了脚凳,并这林老管家站在一边恭候着了,张家大舅微提袍脚并不要人搀扶,自己利索地下了马车。

    “这寒浸浸的,林叔何不在门房里躲躲风。”张大舅一见林老管家,忙笑道,携了人就让里走。按道理说,他是林瑜长辈,原该林瑜亲迎,但是做大舅的哪舍得他小小一个人站着受那日晒风吹,要是一不小心跌一跤可不得心疼,是以从不让他出门。

    林老管家笑道:“哪有在门房里待客的规矩?我家大爷千万叮嘱了,大冬天的让您来这么一趟已是不敬。”

    张大舅听得笑了,道:“这必不是小鱼说的。”自己的外甥他还能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性,虽说才智天授,但最不耐烦人情往来的一个人,哪想得到这些?

    林老管家不过一笑,也不接话,引了人绕过雕花照壁、穿过鸦雀不闻的园子,来到外书房外面,方才退下。

    张大舅回头看看来时路,忍不住一叹,这小外甥治家严厉不同寻常,却颇有奇效。只可惜,同样的法子,他家里实在是效仿不成,但是稍取适用之处用之,比起以前的乱象来可谓是立竿见影。

    他推开门,就见林瑜正懒懒地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嘴里还念念有词。便问道:“看的什么书?”

    从书里抬起头,林瑜停下了记忆的过程,就见张大舅跨进门来并自在去了大氅搁在一边,合上书本起身道:“舅舅来了,快请坐。”

    张大舅看看那合上的封面,上面写着晋书两个大字,不由笑道:“怎的突然看起了史书?”还是距今这般远的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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