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何故?荆王又在何处?!”担心荆人铁骑冲破步卒阵列,秦军骑兵布置在阵后。眼看步卒把荆王逼围在淮水这一角,最后荆王居然不见了!辛胜带着三千名骑士费了不少功夫才穿过步卒阵列,语气中又是疑惑又是愤恨,他还等着给仲父报仇呢。

    “荆王已循淮水而走!”木桥上的大火已经扑灭,李信指着木桥下淮水北去的方向道。

    “循淮水而走?!”三万卫卒、五千骑兵,居然还是让荆王走了,辛胜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信。

    “荆王抢先发难,对岸秦卒又未能抢占此桥……”李信解释了一句就不想解释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的罪责。他再度指向淮水:“淮水于此北去二十里后折往东,往东四、五十里后便是谢邑之北;淮水往东前,有五里水北下汇入,五里水乃出于马谷,荆人虽从马谷撤兵……”

    “禀将军,陈水亦有可能。”一个谋士揖告。木桥四里过去就是熊荆命令骑兵往北消失的地方。此处淮水蜿蜒成一个‘s’型,驿站和木桥(今桐柏县淮河镇)在‘s’型的左下,他所说的陈水就是熊荆嘴里的不知水,此水汇入‘s’型的左上。

    “便是此三水,你率骑兵速速追截。”因为山林的阻隔,李信看到的只是一片森林,淮水又深,步卒根本没办法涉水追击。

    “何必此水彼水,荆人能去,末将也能去!”辛胜并不想拦截,他只想追击。

    “荆王骑士战马皆钜甲,若于半道设伏……”李信瞪着他看,感觉他想报仇想疯了。

    “死又何惧!”辛胜还是不管,好在匆匆揖别前,他不情愿的喊了一句:“末将只带本部骑士前往,余者听候将军差遣。”

    秦军骑兵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一率,两百骑一将。辛胜本部不过五将,仅一千骑。这一千骑兵踏着楚军骑兵刚刚走过的路冲下西岸,沿着淮水追去。剩余两千骑兵则从烧焦了的木桥上急急驰过,顺着淮水右岸追寻。

    “义渠鸩何在?”三千骑兵全都出去了,李信这时候想起了义渠人。

    “大君,宝甲!”此前楚军重骑兵冲阵的地方,披发括领的义渠人争抢着战利品。一名骑手捧着刚刚从楚军身上剥下的锁子甲,献给马车上正在灌酒的义渠鸩。

    “宝甲?”义渠鸩撇了一眼,他只知道环片甲是宝甲,这种软绵绵铁甲看不出宝贝在哪里。

    “大君。”骑手知道首领的疑惑,他将锁子甲一扔,抽出抢来的骑兵刀对准甲衣疾砍几刀,再把甲衣拎起,抚着被砍之处道:“宝甲、宝甲。”

    “赏!”义渠鸩这下看出了锁子甲的不凡,他将酒壶一扔,肥手在马车里一阵摸索,最后摸出块大金饼扔在骑手身前。

    “谢大君赏赐!”宝甲不是普通人能用的,只能献给首领,骑手拾起金饼乐滋滋的去了。

    “大君,宝鞍、宝鞍!”有学有样,另一名骑手捧着一副高桥马鞍奔跑着上来献礼,鞍侧的马镫钩上还挂着一副荡荡悠悠的马镫。

    楚军骑士的马镫绳缝在裤管之内,膝盖处蹬绳穿出,靠绳端的马镫环挂在马鞍两侧。因为裤管很长遮盖住了皮靴,所以骑在马上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幅马镫。唯有在坠马的时候,为了使骑手不至于吊在马镫上,遮盖马镫的裤管做的极为单薄,一扯即破。

    轻骑兵进攻时,战马中弩后不是狂跳就是直立,骑手坠马时马镫露了出来。虽然军中严禁暴露马镫,每名骑士也只配发一副马镫,镫在人在,镫亡人亡,可这一次战斗有不少骑士当场阵亡。而秦军军阵一直在推进,同袍们没有任何机会抢回阵亡者的马镫。

    暴露马镫早有心理预期,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件旷世利器竟然被献鞍的义渠骑手视为累赘,他把马镫取了下来揣入怀里——荆国的铁全是好铁,两个马镫不重,但打造一把短一点的径路还是能够打成的。

    “宝鞍?”义渠鸩哈哈大笑,他见过荆人骑士的高桥马鞍,这东西是给不会骑马的人用的,义渠男儿马背上都能睡觉,要什么马鞍,拿块羊皮垫垫屁股就行了。

    “赏!”义渠鸩的肥手又在马车里摸索,这次摸索的时间更长,正当献鞍的骑手以为会是一块更大的金饼时,一块石头出现在义渠鸩手上,然后扔到他跟前。

    “谢……谢大君赏赐。”骑手当时就萎了,他苦着脸抱起石头,匆匆而去。

    “大君……”义渠鸩在马车里小心的欣赏从来没有见过的锁子甲时,身侧一个侍卫忽然指向了前方,为了争抢本就不多的战利品,两个部落已经打起来了。

    *

    密林里走了一段,熊荆不得不命令全军就地休息。这是极为必要的,他必须明白此时自己还有多少人、多少马、多少给养。另外就是要明白自己走了多远,此刻处于什么位置,最后则是处理伤员。那两个傧者其实是昃离的副手,一个叫突,一个叫弱。

    “各卒报数。”几经斟酌,楚军骑兵最后定下的编制是五骑一长,六长一卒(30骑),六队一旅(180骑),六旅一师(1080骑)。此番入秦一共是九卒轻骑,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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