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从汉、李任各自拿着一份文案,正站在李从燕的书案前,而李从燕则是眉头紧锁,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从燕抬头问道:“三大世家派人过来购买税票了吗?”

    吴从汉摇了摇头,说道:“主上,我估计三大世家已经暗中串联好了,他们联合了另外几个世家,不但没有购买税票,而且还将司田参军、司户参军、司仓参军派去查验的人员拦在门外,看样子是准备抗税了。”

    李任也说道:“主上,各地县尉这几天都有所上报,三大世家散布在各地的人马开始调动,都在朝着各地坞堡集结,他们这是想跟咱们撕破脸了!咱们是不是也开始动员兵马,以防不测?”

    李从燕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看来三大世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他们开打的时候,毕竟他们的背后是李从珂和安重诲。而且暂时也不必理会他们的动作,这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派人密切留意即可。”

    “主上!”

    吴从汉和李任有些着急,三大世家摆明了不拿刺史府当回事,此番如果不施以颜色,估计日后登州各地的世家都要蹬鼻子上脸了。

    李从燕看着二人着急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你们急什么?放心,我现在不动三大世家,可不等于什么都不做。”

    李从燕指着吴从汉说道:“三大世家不是还联络了其他几个世家一同抗税吗?就拿这几个不开眼的开刀,敲山震虎!你立即整理这几家的罪证,交给李任。”

    “喏!”

    而后李从燕对李任说道:“抽调兵马待命,一旦罪证齐备,就把这几家给我抄了!钱粮、房屋、土地全部收归刺史府,各家家主下狱论罪,其余人等收押!”

    “喏!”

    数日之后,登州城南,吴府。

    登州吴家世代经商,是登州本地以商入士的典型大族,与登州李家世代交好,两家甚至还结有姻亲,关系十分密切。

    此番抗税,李家家主李俭专门派李創带着重礼登门拜访,李家的意思得到了吴家的鼎力支持。吴家同样没有购买税票,而且吴家家主吴頔还带着府中人马,将刺史府前来清查的衙役拦在门外一阵羞辱,气焰很是嚣张。

    这天,种桦甲带着三百新军将士开到吴家门外,没有递上名刺,也没有出示刺史府的文书,直接命令新军将士撞开了吴府的大门,而后指挥新军将士直接冲了进去。

    “派人封堵吴府各门,不要走脱一个!”

    “所有吴家人给我绑起来看管好,反抗者就地砍死!”

    种桦甲一边大步迈进吴府大门,一边大声叫喊着,迎面便遇上了吴家家主吴頔。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纵然是刺史府的兵丁,也不能强闯我吴府!”

    种桦甲面若寒霜的盯着吴頔,一把将横刀抽出,直接架在了吴頔的脖子上,大声喝道:“登州吴府拒不执行刺史府税票之策,阻拦官差执行公务,拒不补缴历年积欠,今新军校尉种桦甲奉李刺史之令,带兵抄你的家!谁他~妈的敢阻拦?”

    吴頔只感到脖子一阵发凉,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没想到李从燕直接开干,要抄自己的家?

    此时吴頔看着满脸虐气的种桦甲,刚才的气焰顿时不见了踪影,急忙说道:“我、我,我要见李刺史!这其中必有误会,有误会!”

    周围几名吴家的仆人见状就要冲上来,为吴頔解围,可还没跑过来就被新军将士拦住,而后一顿暴打将其掀翻在地。

    一名旅帅大声吼道:“全都绑起来,再有乱动者,杀无赦!”

    “大胆!”

    那名旅帅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年轻男子大步走来,手中还提着一把装潢精美的横刀。

    吴頔见状顿时吓了一跳,那年轻人正是自己的独生子吴淄,急忙叫道:“逆子!你给我退下,切勿乱来!”

    吴淄闻言看去,只见吴頔被人用刀架住,顿时火冒三丈,也许是平日里蛮横惯了,根本不把新军将士放在眼里,大叫一声便提刀冲向了种桦甲。

    领队的旅帅见状直接飞身撞了上去,顿时将吴淄撞飞,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中的横刀也飞到了一边。

    “啊!”

    吴淄浑身像是散架一般,吃疼叫出声来,却不成想新军旅帅一脚踩住吴淄的后背,手中横刀顺势劈下,吴淄顿时身首异处,鲜血喷涌而出,引来吴家上下一阵尖叫。

    吴頔见状瘫坐在地,双眼已经失神,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不停的喃喃自语。

    这边,种桦甲冷眼看向吴頔,呵斥道:“你还想见李刺史?记住,你没资格提要求!李刺史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来人,给我绑了!”

    一队新军将士冲了上来,将吴頔连同几名随从五花大绑,直接丢在院子里。吴頔看着一队队新军将士进进出出,不断将自己的家眷、仆人绑起来,不断将府中的钱财金银和粮食搬运出去装车,又看到血泊之中的儿子吴淄,心中就像是被刀子捅了几十个血窟窿一般,不住地滴血,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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