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独领军一路,结果却是……每一次都‘没有’遭遇匈奴人……

    最夸张的是,元鼎五年的时候,朝廷的细作探知了匈奴右贤王的主力游牧在浮且井地区。

    卫青听说了以后,将这个任务从赵破奴手里抢来,硬塞给这个连襟。

    亲自帮他制定了进军路线和作战计划。

    调拨了国家最精锐的一万五千野战骑兵给他,让他去立功。

    结果……

    他磨磨蹭蹭,用了两个月才走到浮且井……

    那时,匈奴右贤王早就逃之夭夭了。

    从那之后,刘彻就明白了。

    什么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卫青去世后,这位国家的大将,便再也不提什么出征的事情了。

    刘彻明白,公孙贺自己也知道,他不是那块料。

    他也打不了什么仗。

    让公孙贺来做这个丞相,其实出发点和石庆是一样的。

    当个摆设就行了。

    并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成绩。

    经济有桑弘羊,内政有霍光、张安世,军事有李广利。

    所以,也不需要他出什么力。

    只是……

    刘彻万万没有想到,公孙氏当了丞相后,就变得骄奢狂妄,贪婪无度。

    公孙贺的儿子太仆公孙敬声,居然还勾搭了他好几个女儿……

    直指绣衣使者江充多次报告了公孙敬声的荒淫之举。

    国家的太子,社稷的储君的身边,就是这样的一些人。

    就是这样的一些家族。

    这让他如何放心?

    错非念着大将军长平烈候临终的交托。

    要不是念在太子是他的冠军侯在世之时,一力扶保的。

    他早就想废掉他了!

    想到这里,再看着在自己面前的皇长孙。

    刘彻忽然有种感觉。

    “或许,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进儿了……”他在心里暗想。

    这个孙子与他的父亲,虽然性格类似,但,却要聪明的多。

    而且,他还年轻,还有救。

    不像太子,中毒太深了……

    于是,刘彻看着刘进,问道:“进儿知道,为什么朕讨厌谷梁吗?”

    “是因为狄山吗?”刘进小心翼翼的答道。

    这是他的老师们告诉他的。

    天子之所以恶谷梁,只是因为谷梁学派的博士狄山,曾经直言劝谏。

    “狄山?”刘彻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冷笑起来:“一个腐儒而已,凭什么值得朕去记挂?”

    “朕告诉你……”

    “朕恶谷梁,是因为……若谷梁坐大,则江山社稷,必坏于彼辈之手!”

    “谷梁学派,讲的是什么?进儿应该知道吧?”

    “尊尊亲亲……礼法和纲常……”刘进俯首而拜。

    这也是谷梁吸引他的地方。

    尊尊亲亲,父为子隐,子为父隐。

    家族内部相亲相爱。

    国家以礼法纲常来治理天下。

    这样,犯罪就将被扼杀在家族内部,在君子们的引领下,国家将迎来美好未来。

    “可是……吾汉家自高帝以来,就以刑无等级治天下!”天子冷然说着:“虽不能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列侯犯法与庶民同刑却是肯定的!”

    自高帝至今,犯法的列侯万万千,但被发现犯法后逃脱法律惩罚的是零。

    连他的老师魏其候窦婴,他的舅舅武安侯田蚡、盖候王信,也不能逃脱这个铁律。

    “且,自高帝以来,吾家便广迁天下豪强于陵邑,断地方豪族之根本……”

    “谷梁若坐大,列侯犯法,必定无法与庶民同刑!就连陵邑之制,恐怕也要被废黜……”

    这是肯定的,谷梁学派,主张和推崇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

    更极为推崇大家族,四世同堂是他们最推崇的社会制度。

    “自高帝以来,吾汉家,便是以‘一夫狭五口而治百田’以治天下!”刘彻看着自己的孙子,沉声说道:“进儿,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这一点都决不能改变,此乃国本,社稷之根也!此制若变,则国亡矣,社稷动荡,宗庙倾覆……”

    …………………………

    刘进走出玉堂的殿门时,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连怎么走下玉堂的都不知道。

    他的脑子里,无数个声音此起彼伏。

    老师们的谦谦君子形象和谆谆教导,不绝于耳。

    “殿下……自古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兵凶战危,苦的只是天下黎庶,得利的不过十余将官,和亲则利天下……”

    “桑弘羊用盐铁之事,收天下之利,与民争利,上苍震怒已久,如烹弘羊,则天必嘉以祥瑞!”

    但更多的却是他的祖父的话。

    “自高帝以来,吾汉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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