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睡觉很快,只要没东西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沈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八月正窝在被子里睡的甜甜的,苏婉如则靠在床头打着盹儿,脑袋一点一点的,他扯了被子盖在她身上,苏婉如就醒了。

    “商量好了?”苏婉如坐起来,看着沈湛,“怎么说的,是先去庐州还是直往应天?”

    沈湛将她抱起来,拢坐在自己腿上,回道:“先去庐州,明日一早出发。”又道:“你带着八月留在这里?”

    “没事。”苏婉如道:“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路,若是我们输了,你觉得八月还能活的成?”

    苏婉如说着顿了顿,又道:“我们都在一起,一路走过每一个州府。我相信,我们都不会有危险。”

    “好。”沈湛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听你的。”

    苏婉如轻声笑着,道:“我和我哥的身份,等打到燕京的时候再公布,以免现在就挑开了,天下百姓没有了荣耀感,还很有可能会生出逆反来,反而不好。”

    “就先以你和满江红义军的名义。”苏婉如笑着道。

    沈湛颔首,正要说话,卢成在外面隔着门道:“夫人,苏二爷请您去一趟,说林二爷来了。”

    “是表哥。”苏婉如眼睛一亮,道:“我出去见表哥,你先看一会儿八月,也正好歇一会儿。”

    沈湛嘴角抖了抖,还是点了头。

    苏婉如高兴的开门出去,落了沈湛坐在床沿,刚要起身,八月一个咕哝就醒了过来,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奇的看着他。

    “接着睡觉啊。”沈湛道。

    八月冲着他一笑,一咕噜爬起来,“爹。”他扑在沈湛的身上,“玩。”

    “玩什么?”沈湛问道。

    八月小手一抬,指了指桌上的奇巧板,沈湛就起身将奇巧板拿过来给他,八月一股脑的倒出来,在凹凸不平的被子上拼板子,又塞了两块给沈湛,喊着,“爹,爹。”

    “这什么东西。”沈湛拼了两块,顿时没了耐心,八月见他不陪,也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沈湛起身开门,往外面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他想了想又关门回来,和八月大眼瞪小眼。

    八月看他这样子,顿时小嘴一瘪就哭了起来。

    “哭什么。”沈湛头都大了,“收了!”

    八月吓了一跳,哭的更凶。

    “行了,行了,我带你玩别的去。”沈湛将他提溜起来,胡乱的穿了鞋出去,外面是个院子,前两日下了雪,避阴的地方雪还堆的高高的,他想了想,道:“堆雪球?”

    八月就不哭了,和沈湛蹲在雪堆前,沈湛也不动就看着儿子趴在雪堆上抠,雪冻的硬的很,根本抠不动。

    “爹。”八月跑过来,牵着沈湛的手往那边拖,沈湛试了试也觉得不成,心头一动,就将儿子抱着往垒着的雪堆上一放,滑溜溜的,八月骨碌碌的从斜坡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疼的他眼睛一瞪,好半天没声音。

    “疼?”沈湛道:“疼也忍着,不准哭。”

    八月却咧嘴一笑,麻溜的爬起来,自己往雪堆上爬,沈湛松了口气,将他放上去,八月一滑又坐在地上。

    “爹,玩!”八月咯咯的笑着。

    沈湛就站在一边,八月掉下来他就提上去,如此重复,八月玩的不亦乐乎。

    前厅里,苏婉如和苏季见到了林二爷,他比苏季大一岁,表字正平,几年前出事时,他刚成亲不久,后来他出门求学,躲过一劫,但新婚妻子却……

    林正平和林二夫人生的很像,但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林氏家风严谨,但林正平性子却很跳脱,向来不按规矩行事,随性而为。

    不过出事后,他收敛了很多,也一门心思的跟着先生读书,几年不见,苏婉如几乎要认不出眼前的人。

    “表哥怎么蓄起了胡子?”苏婉如盯着林正平的胡须,长长的是时下流行的美冉,但显得有些老气了,一点都不像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婉婉不觉得表哥这般,多了一分仙风道骨?”林正平道。

    苏婉如摇头,“表哥这样,看上去像是流氓改行做了道士。”

    “婉婉比以前调皮多了。”林正平摇头,和苏季道:“是成亲后,沈湛对她太过宠爱的缘故?”

    苏季失笑,道:“她一向如此,是你不知道罢了。”

    “看来婉婉善伪装。”林正平哈哈一笑,左右看看,“八月呢,我可是一直听闻,还未曾见过呢。”

    苏婉如回道:“在后院睡觉,等他醒了,让他来拜见您。”

    “也好。”林正平说着,微顿又道:“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们,是打算直下庐州,还是先去应天?”

    苏季回道:“先去庐州。”

    庐州禁军比应天要多,打起来庐州更又难度一些。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林正平道:“我有位同窗,如今是知州门下的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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