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统五行阴阳家?又或者是一个没谈拢,就吃了?

    兴许就只是散个步,切磋学问,谈谈天?周密曾经带着首徒绶臣,一起游历桐叶洲一座不起眼的小道观,观主是位观海境的道士。在那乱世里头,让那几个徒弟和常驻道士待在山中好好修行,老道士用了个云游人间的借口,独自出山降妖除魔去了,要为人间重见天日略尽绵薄之力。十数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山中花开花落几遍,观内清净幽雅如旧,观内道士还

    在等那位师父或是祖师的老道士返山,回家。周密当时对那小道童施展了一门演算手段,拎起了些许线头。刘材只是当地土民,并非什么授?道士。看门的小道童只知道绰号刘木头的土包子,与观里的大香

    客有关系,得以时常跟道观做买卖,售卖山货换点铜钱、碎银子。

    刘材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住就死。何况真被他找到了,结果是好是坏……好像都是无法验证的事情了,总之多想无益。”

    流彩啧啧道:“你倒是豁达。”

    刘材淡然道:“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流彩神色玩味道:“我有一种错觉,你跟陈平安很像。财迷,好读书,肯吃苦,心态也好,年纪不大机缘不少,却都能一一搂在手里。”

    刘材哑然失笑,“你自己都说了是错觉。”

    流彩自顾自说道:“也对,不是全部的敌我双方,非得是什么正人君子与恶贯满盈的货色在那边较劲,坏人杀坏人,好人杀好人,都是常有的事。”

    刘材说道:“当年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邹先生,这辈子投胎在哪里都不知道。”

    流彩笑道:“书上说这就叫死士。”

    刘材说道:“这也是命。人活一世,各有讨债,各有还债,都需要两清。”

    流彩嗓音软糯,似是乡音,说了句俗语,“奴奴亦觉些些有,命不如人生得低。”

    刘材并不附和此说,摇头道:“人各有各命,求是一样求。不是险中求富贵,便是死中觅活路。”

    流彩喃喃道:“命唉。”

    ――――

    那个叫陆沉的年轻道士前脚才走,后脚便又有客人跟上?怎么回事,真当这里是赶集的庙会?修士蓦然睁眼,远处涟漪阵阵,依稀瞧见有个模糊的高大身形渐渐接近,宝相森严,道功圆满。这位修士一颗道心剧烈震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是那个陆沉泄露了自己的行踪?那青冥天下,真是世风日下,为了讨好落宝滩的碧霄洞主,真是什么下作勾当都做得出!不就是个新鲜出炉的十五境吗?你怕什么,道法

    再高,能高过道祖?

    再见那位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饮其血的仇敌,修士脸色阴晴不定,终究是没敢说什么。

    老道士本就身材高大,再加上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更显后者身形渺小,道行低。

    修士干脆闭上眼睛。老道士也不着急言语,耐着性子,打量起那位似乎相互间有些误会的熟人,老道士沉默片刻,笑呵呵道:“呦,这不是……什么道友来着?对不住,实在是岁月太

    久,太久没有跟道友打交道,不小心给忘了。”

    修士咬紧牙关,不置一词,打定主意装傻扮痴。

    老道士自顾自点头,赞许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出门见谁都不怂。某某道友比起当年,气魄依旧,虽说道力弱了一截,定力倒是增加不少。”那个连道号都给碧霄洞主“不小心”忘了的修士,瞪大眼睛,再不假装,霎时间红了眼睛,悲愤万分,气急败坏道:“不就是当初牢骚了几句,说你在登天一役选

    择袖手旁观,贪生怕死,不够豪杰么,多大仇多大恨,至于如此咄咄逼人,夺我洞府,断我香火,误我大道,害我性命?!”

    老道士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落在相熟之人眼中,有些渗人便是了。约莫是怕极反成怒,那修士站起身,再无半点畏缩神色,一张由劫灰铺就而成的蒲团随风飘散,站在死灰堆里的修士,本来少年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子枯老起来,顾不得这种道力流散如洪水决提的可怖迹象,积攒无数年的怨恨与委屈,委实是不吐不快,指着那高大老道士的鼻子就开始大骂起来,“臭牛鼻子,

    害道爷不得不在此苟且偷生,这都几个一千年了?!好好好,追到此地了,道爷认栽便是,来来来,有本事就一巴掌打杀了道爷,一了百了!”

    再不敢还手、祭出法宝、切磋道法一场就是了。

    老道士叹息一声,“痴儿。”

    修士环顾四周,蒲团一无,劫灰一散,以死见道的想法便彻底落了空,唯一的退路都成绝路了,修士伤心欲绝,满脸泪水,“完了,都完了。”

    老道士眼神怜悯,“误入歧途不自知,空耗精神反窃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修什么道。”

    修士一个心狠,继续破口大骂,破罐子破摔了,既然被这臭牛鼻子找到了,横竖是个死,总有找点痛快才算不亏。老道士摇摇头,颇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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