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汉同时明白,董彪罗猎正是掐准了他的这种心态,才以这样的设计来针对他,为的不过是想摧毁他的心理防线,从而得到玉玺的下落。

    事实上,这种策略的效果的确不错,有那么一瞬,耿汉确实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既然是必死无疑,那玉玺跟自己也就没有了关系,拿出来交换自己的痛快一死,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但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耿汉的倔强和硬气重新占据了上风,心中打定主意,即便自己受尽了屈辱,也绝不让他们如愿得逞!

    “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手段究竟有多卑鄙!”耿汉再次吐出了口中的烟头,恶狠狠道“千万不要放过我,不然的话,今日我受到的屈辱一定会加倍偿还给各位。”

    董彪做出了恐惧状,随即又做出万分庆幸状,道“幸亏咱们今天没羞辱你,哦,对了,滨哥打你的那两枪应该不算是屈辱吧?就算是屈辱,那你也应该算到滨哥头上,对不?”转而又对罗猎笑道“咱俩算是讨了个巧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吧,等到了明天,咱们再继续羞辱他,他这个人应该是说话算数的,明日的羞辱,一定不会加倍奉还给咱哥俩。”

    猫捉耗子,有的是耐心戏耍猎物。罗猎心中也很清楚,跟耿汉的这场心理较量,绝不可能一蹴而就,于是便笑着应道“我看行,顺便提个建议,让弟兄们都参与进来,羞辱他的人多了,等他奉还的时候,也会热闹些。”

    话音刚落,堂口外传来了动静,罗猎眉头微蹙,那董彪已然起身向外奔去,并喝道“是老吕回来了!”

    罗猎招呼过两名堂口弟兄将耿汉押送下去,然后跟着董彪出了堂口大堂。

    水池旁,停放着一只担架,担架上,一条白色布单蒙住了一个人形。

    董彪呆立在楼道口,痴痴地看着那副担架,缓缓且细微地摇着头,脸颊上已然挂上了两串泪珠。

    “吕叔他……”罗猎跟着也愣住了。

    董彪幽叹一声,呢喃道“老吕他怎么就阴沟里翻了船了呢?你说,他这大半辈子,多大的风浪都闯过来了,怎么就死在了几个小蟊贼的手上了呢?”

    罗猎道“彪哥,咱们过去再看吕叔一眼吧!”

    董彪点了点头,迈出了一条腿来,身形却是一晃,差点要摔倒在地。罗猎急忙搀扶住了,兄弟二人艰难地移动着脚步,来到了担架旁。

    董彪颤抖着伸出了手来,掀开了担架上的白色布单。

    担架上,确定是吕尧,只是,他仍旧保持着俯卧的姿态。

    董彪怒了,手指一旁呆立着的马通宝,喝骂道“你是头猪吗?你家先生都已经去了,怎么还让他趴着呢?”

    马通宝挨了骂,却未做任何解释,只是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笑容。

    “我他妈屁股疼,能不趴着吗?”都以为成了尸体的吕尧突然间冒出了一句话来。

    董彪被惊地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而罗猎则大笑不已,手指董彪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不住笑而说不出来。一旁立着的马通宝不敢放肆,却也是捂住了嘴巴弯下了腰来。

    “你个死阿彪!说好了是做场戏给他们看,意思一下就得了呗,你他妈非得真打实打,害得老子到现在都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吕尧趴在担架上,饱含着得意的笑容,数落起董彪来“哟,怎么脸上还挂上泪珠子了?老大不小的,又有那么多弟兄看着,丢人不丢人?”

    一向喜欢捉弄别人的董彪却被吕尧扎扎实实地捉弄了一番,这对安良堂来说,绝对是一件喜大普奔之事,不单是罗猎马通宝,但凡看过这一幕的堂口弟兄,无不是捂嘴偷笑。

    董彪仍旧坐在地上,气鼓鼓冲着马通宝质问道“说,是不是你小子给老吕出的主意?”

    马通宝委屈道“彪哥,您借我一个胆兄弟也不敢啊。”

    董彪呲哼一声,道“就老吕那个笨的跟啥似的的脑袋,肯定想不出这种花招来,不是你又是谁?”董彪说着,眉头倏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罗猎,脸上同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来。

    罗猎二话不说,起身就跑。

    破了案的董彪就要去追,却被吕尧喝止住了“站住!抬我进屋。”

    董彪立住了脚,翻着眼皮道“喂,这是在堂口哦!在堂口,我是大字辈排第一的兄弟,你老吕在我后面,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呢?”

    吕尧道“靠,老子已经被滨哥逐出堂口了,现在只是来你小子的地盘上做客,在滨哥没把话收回之前,你小子就得管我叫大哥!”

    曹滨,董彪,吕尧,这哥仨的关系挺特殊,在没入安良堂之前,他们仨是结拜兄弟,吕尧年纪最大,做了大哥,董彪年纪最小,做了三弟。但后来曹滨入了安良堂,随后又将董彪吕尧二人招入了堂口,成了金山安良堂大字辈排名前两位的兄弟,而董彪在前,吕尧在后,于是这兄弟三人的排位又成了曹滨高一辈,董彪与吕尧平辈却排在吕尧之前的局面。

    吕尧的理由没毛病,虽说只是做戏,但曹滨的确说了将吕尧逐出堂口的话,在这话没收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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