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

    “罗猎,咱们向左边游,左边偏僻,肯定能找到上岸的地方。”

    罗猎学着安翟也换成了仰泳的姿势,跟着观察了一下海岸,虽然不敢确定安翟的建议就是对的,但也说不出有哪儿不对。缺乏经验,只能是撞运气。

    港口中,那几名警察眼看着两名偷渡者越游越远,却并不着急,其中一名从口袋中掏出了警哨,吹了起来。三长两短,表达了偷渡者已经跳海逃匿的信息。口岸海关值班的官员听到了这种哨音,立刻拿起了电话,要通了海岸警卫队。

    罗猎和安翟正奋力向前游着,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扭头一看,却见数艘快艇正向自己这边疾驶而来。其中一艘快艇上还用着喇叭喊起了话。

    喊话用的是英文,通过扩音器后显得有些含混不清,罗猎一时没能听懂,不过,听不懂却也能猜得出,无非就是命令自己停下来而已。听从命令或是抗拒命令已经无关紧要,人游泳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快艇的十分之一,早晚都是个被抓,那还不如省点气力。

    湿漉漉被拎到了快艇上,海岸警卫队的队员毫不客气,立马给罗猎安翟铐上了手铐。偷渡者的处理权在海关,海岸警卫队将罗猎安翟带上了岸之后,便将此二人交给了海关警署。

    海关警署配有暂时关押嫌犯的牢房,罗猎和安翟便在其中呆了一整天。境况比想象中要好许多,海关警署的警察似乎很讲人道,不单解下了二人的手铐,还随时给些水喝,另外管了两顿饭。

    第二天中午,一名挂着警司衔的警察带着一名华人来到了牢房的铁栅栏前,那警司手指罗猎和安翟,向那华人问道“汤姆,你愿意出多少钱?”

    那个叫汤姆的华人只瞥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阿ir,别开玩笑了,他们还是个孩子。”

    警司摇头道“不,汤姆,不,在我这儿,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只要是男人,就可以做劳工。”

    汤姆显得有些无奈,苦笑着耸了下肩,向那警司伸出了两根手指,道“二十刀,我最多出二十刀!”

    警司呲哼了一声,道“一人二十刀?汤姆,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好吧,加一起共是四十刀,成交!”

    汤姆瞪圆了双眼,摆着双手,道“不,不,尼尔森,你不能这样,你分明是明白我的出价的,两个人,一共二十刀。”

    叫尼尔森的警司大笑起来,一把揽住了汤姆的肩膀,并用力拍打着,“贵国有个词汇,叫各让一步,三十刀,多出来的十刀,就当是他们两个的饭钱,好么?”

    汤姆抓住尼尔森拍在他肩膀的那只手,甩到了一边,嚷道“走开,尼尔森,你知道你的熊掌有多大力气么?我的肩胛骨都快要被你拍碎了。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三十刀就三十刀好了。”

    尼尔森伸出了巴掌,等在了半空中,汤姆耸了下肩,微微摇着头,轻叹了一声,也伸出巴掌,跟尼尔森轻轻对了一下。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三张十元面额的美钞,交到了尼尔森的手上。尼尔森接过美钞,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然后举向了空中,动作相当夸张。“噢,上帝啊,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他么!”尼尔森收好了美钞,拿出钥匙,打开了铁栅栏上的锁。

    “走吧,两位,天知道我这三十刀什么时候能赚回来。”汤姆冲着罗猎安翟二人叹了声气,转身先迈开了腿。

    罗猎安翟愣了愣,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跟在了汤姆的身后。防范如此松懈,使得这哥俩不免产生了想要逃走的念头,而那个相互交换的眼神,便是在告诉对方,只要出了警署,便立马撒丫子跑他个奶奶的。

    然而,刚走出牢房的大门,罗猎安翟二人便不约而同地打消了逃跑的念头。门外,两辆黑色别克轿车旁,立着五六名粗壮华人汉子,见到汤姆出来,其中一人立刻递上了一根雪茄。汤姆叼上雪茄,那人手中已经划燃了火柴,汤姆低下头,就着火点燃了雪茄,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了一个惬意的烟圈。

    那人给汤姆点完了雪茄,单手轻扬,将火柴弹了出去,仍在燃烧的火柴梗带着一丝青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路边的草丛中,再一扭头,那人看到了罗猎和安翟。“滨哥,怎么是两个小孩?”

    汤姆的中文名字叫曹滨,祖籍平波,十五岁那年,跟父亲一道偷渡到了金山。他父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在金山做劳工的条件又非常艰苦,到了金山不过一年,他父亲病故,留下了十六岁的曹滨孤身一人独自打拼。二十年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如今的曹斌在金山一带华人劳工中拥有着绝对的权力和地位。

    “他们两个,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我。”曹滨淡淡回应。再抽了一口雪茄后,以右手拇食两指捏住了雪茄,向身后扬去。手下兄弟立刻接了过来。

    曹滨转头看了眼罗猎安翟,拉开了车门,坐进了轿车的后排座上,手下兄弟立刻为曹滨关上了车门。车门刚关上,曹滨却打开了车窗,吩咐道“让那俩小子上我车吧。”为曹滨点烟的那兄弟立刻将罗猎安翟带了过来。

    轿车启动,出了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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