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行礼,随着朱栩的收势又纷纷坐下。

    朱栩坐下,环顾一圈,笑着道:“等急了吧?来,咱们先吃饭。”

    宫女端着菜上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诸位大人气定如常,坐着表情不动。

    小家伙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桌上的人,他明显感觉到,气氛变了。

    朱栩拿起筷子,转向小慈烨,道:“烨儿,给各位大人斟酒,都是我大明的股肱之臣,不要怠慢。”

    小家伙‘嗯’了声,拿起酒壶,开始挨个倒酒。

    每一个人都连忙拿起酒杯,低头示意恭敬。

    朱栩随便夹了口菜,道:“大家都随意一些,无需拘束。”

    众人躬身,拿起筷子,跟着吃了一口,便束手等着。

    朱栩暗自砸了咂嘴,本来还想温和一点,叙叙家常,没想到这些大人们如此都如此警惕,只得先喝了口酒,随口说几句,便绕到正题上。

    朱栩喝了口汤,擦了擦嘴,道“近来,反对征讨倭国的声音,日趋增多,你们怎么看?”

    正题来了,但向来能言善辩的大人们,这一次却缄口不言,却都皱眉思索。

    朱栩的问题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么简单也不会兴师动众将他们都喊来。

    张国维看着众人不说话,率先开口道:“皇上,臣认为,反对的人也有其道理,需要认真对待,不能置之不理,视若罔闻。”

    朱栩看了他一眼,道:“有理。”

    张国维眼神喜色一闪,继续说道“臣另一方面,是朝廷做得不够,在征倭之前,应该征求群臣的意见,若是朝野赞同,就不会由此一遭了。”

    张国维这些话,看似有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就味道不对,并且,他还是兵部尚书,说的就更值得玩味了。

    礼部尚书沈珣开口,道“臣不赞同张尚书之言,军国大政,尤其是涉及到战事,当以‘战胜’为前提,行事密要,岂能大肆宣扬,讨论?”

    张国维立即就道:“若不能同心协力,如现今朝野两极,彼此扯力,如何能胜战?若是同心协力,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于国于民大有益处不是?”

    沈珣转向他,道“行事不密,败之根本,张尚书是兵部尚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吗?”

    张国维神色难看,刚要再说,朱栩摆了摆手,道:“好了,咱们今天要说的,不是这次征倭,而是由此引发的一些深层次的问题。”

    孙传庭侧身,道:“还请皇上明示。”

    朱栩拿起酒杯,倚靠着椅子,看着一群人,道:“朕纵观历史,抛开先秦不说,从汉武帝之后,历朝历代,无不是三世而衰,东汉是,盛唐是,宋、元也是。本朝更是,当初太宗皇帝何等雄武,南征北战,万邦臣服,甚至扬威海外,天下咸从。但宣宗继位,国势迅落,一直与南北全面收缩,更无舰队下西洋,再到英宗,土木堡一败,不过短短二十年?何至于此?再往后,我大明就只有抵御,再无外拓疆土,万历以来,更是抵御之力都失去了,不止朝政败坏,五军都护府更是成了摆设,我大明居然找不出一支可战之兵,需要从各地抽调‘民兵’为战?朕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今天,咱们就来议一议这个。”

    众人听着朱栩的话,琢磨其中的味道,猜测着他话背后的深意。

    中原王朝,从有史记以来,还真没有跳过这个规律,几乎都是三代而衰,民怨渐起,两三百年便改朝换代。

    一群大人们在思索,谁也没有先开口。

    朱栩目光扫过,落在周应秋身上,道:“周阁老,你先说。不要拘束,咱们就当学问讨论,不要有负担。”

    御前说话,哪里有学问讨论。

    周应秋倾身,道:“皇上,民间有一句话,叫做‘富不过三代’,放大来讲,朝廷也是如此。臣看来,是后世子孙没有了先辈的锐气,忘却了先辈创业的艰辛,迷失在荣华富贵中,耽于享乐,以至于家业衰落,产业凋零,后辈中即便出现有志者,也已积重难返,无力相扶……”

    朱栩点点头,道:“周阁老说的有些道理,人的行事作为与他的经历息息相关,若只看到荣华富贵,哪里还懂得奋斗,懂得先辈的锐气与忧虑。很好,其他人,都说说,咱们今天把这个议题说的透一点。”

    傅昌宗接过话,道:“臣看来,环境也有很大关系,若是新一任家主自小在院子里长大,如井底之蛙,外加家仆一个个心怀叵测,那么人心之变,家业破败,也不是难以理解。”

    傅昌宗说的隐晦,但也近乎直点要害了。

    朱栩‘嗯’了声,道:“傅阁老说的也没错。坐井观天,看不到真实的世界,只能听别人说,人又喜欢听他所喜欢的,难免会偏听偏信,积毁销骨,恩,有道理。”

    有了这两个帝党领袖打样,其他人也会意过来。

    靖王接过话题,道:“臣认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一家之主需要听进不同的声音,这样才能明辨是非,擅断善恶,不至于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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