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一段经历,于我无碍。”

    楚鸿图呢喃许久,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一个我之为我,好一个历劫归来。”

    “看来这八百年,确实是一场大梦轮转。”

    “好!此事就到此为止,不想了,我的脑子也一直都不怎么好。”

    “小友,我知地府之中有阴德,我当年救人而死,也算是有些阴德吧?哈哈哈,都给你了,但是现在我还要向你求取一物。”老者伸出手,拿起了虚空之中被先天一炁托举而浮空的杯盏,里面有清澈地没有一丝丝杂质的水。

    老人自腰间取出酒壶,将其中的酒尽数倾倒,而后将忘情水一半倒入其中。

    另一半举起来递给眼前少女。

    玉妙看着他。

    老者笑容灿烂,亦如当年那大笑着跌倒的少年豪侠,亦如曾经为一面之缘的人而鏖战到身披一十八创,月下饮酒,弹刃而歌的少年人,意气风发。

    坦然看着眼前仍旧风华绝代的少女,道:“来吧。”

    “喝下这忘情水……”

    “八百年的执着,八百年的迷惘,尽数都放下吧,一场大梦当醒,忘记这些,然后重新做回当年那个持剑逍遥,天下万物,无不可断者的剑仙。”

    玉妙看着眼前的楚鸿图,似乎麻木却又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些,接住了杯盏。

    但是却怔怔不能言。

    楚鸿图端着忘情水,看着这其中的水,年少时的一见钟情,行走江湖时的吵吵闹闹,生死相随的坦然,八百年的漫长,以及自己这存在对于眼前少女八百年的封锁,他眼底的复杂,少年道人尚且看不明白,那是眷恋,亦是叹息,最后老者仰脖,将忘情水,豪饮而尽。

    酒壶落在地上。

    这是作用于元神之物,楚鸿图闭上眼睛,恍然许久。

    他醒过来了。

    这是个青衫的老者,坐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

    他茫然,他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眼角有泪。

    但是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寿命要尽头了,自己要死了啊。

    要死了。

    所以,死之前要做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天空悠远而空阔,让人都忍不住沉醉其中,他看着山,看着远处辽阔的大地,他忽而站起来,血液似乎沸腾,寿命要尽了啊,他想着,但是这天下如此的宽阔,如此的美好,他看到有人牵着马,看到旁边的狮子纹路战刀,一把提起了战刀。

    而后本能地腾飞而起,落在了那马之上,骏马长嘶,他一抬手,把身上的金银全部扔给了那马贩子,后者惊喜不已,却是用不得这许多钱财,那老者却已抬手以刀鞘击打马身,骏马长嘶鸣,猛地朝着前面奔跑出去,那老者白发苍然,却如少年豪侠,放声大笑。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鸿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复又转调,嗓音苍凉洒脱:“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手中有刀,胯下骏马,前方是道路,何处不是天涯,老者胸中开阔,忽而一震,已经停滞了百年的先天一炁境界推动,自然而然,破关而成真人,白发转黑,面貌皱纹散去,骏马放声长嘶,重新回到青年模样的豪侠按刀,快马驰骋,我心自在,放声大笑。

    断肠草霸道,纵然是破境已成就真人,也只不过是三日寿命。

    但是三日寿命,那又如何!

    要持快刀,要骑乘快马!

    要循着天的尽头去狂奔。

    去一路驰骋。

    去追至我心之尽头。

    直到死在道路,埋骨荒野,地为席,天为被!

    少年道人和玉妙站在了高处,看着老者骑乘快马离开,看着他破境,看着他纵然只剩下三天寿命,仍旧不觉得可惜,看着他双眼明亮,那种潇洒恣意之情,让人叹息遗憾,少年道人持剑,似乎明白当年师姐之逍遥为何会和这样的人相伴。

    玉妙持着手中的忘情水。

    这是这样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少女,被卖到了风尘之所在险些就去做了那卖笑卖身的娼妓,却是以簪子划破了脸,把自己破了相,被打得半死关在柴房,看着外面的风月,挣扎着求生,爬出来的时候,觉得外面天地广阔,真是好看。

    而后遇到了一位老者,被带着游走天下。

    持剑逍遥,凡修剑道一十三年,无不可断者。

    却又遇到了潇洒恣意的少年侠客,其实并未动心,只是一路行来,不知不觉。

    一同纵马大漠,一路打打闹闹,却也生死相随。

    玉妙道:“情不知所起,如同风起于青萍之末,这样的感情,虽不如救世之宏愿,却又不知不觉,牵绊身心……真是不懂得,是执着,还是情愫。”

    “说起来道友可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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