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草木植被、乃至土壤中的虫豸、微生物,还有周围栖息的鸟兽,在“无等神力”的作用下,都不知不觉间破开了个体生命的保护性屏障,或曰“樊篱”,与载体微弱的生命之火,逐步对接、勾连。
用冠冕堂皇的话来讲:大家都要活下去。
于是,在这样的基本规则下,一体化的体系循环形成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单纯的粗暴的汲取,陶琚和鱼先生那回,运行得实在太糙了,好像邪魔似的。在非极端的情境下,“无等神力”运化所达成的,应该是覆盖范围内所有生命形态的解构与重构,形成以“我”为轴的生命力循环。
既然“我”是轴,多收一些辛苦费也是应该。
这需要极深的修行基础前置,比如“构形”与“超构形”理论,以它为工具理解形神结构的跃升和演化;又比如“布法”等人体生命工程,夯实必须的承载根基;看上去还要有“造物”一脉的认知和修养,这样在打破和重构循环时候,才可以不为现有生命的樊篱所限,形成无穷尽又合乎法理的可能……
但无论是怎样的前置,却也没有脱开“天渊体系”的范畴。
除了“构形”和“超构形”理论,其他的领域,罗南不算精通,却有概念,再加上历史文本的描述和校正,关键有了“无等神力”的规则种子在这里衍生发散,怎么也不至于出现方向性错误,一番操作之下,颇有心得体会。
以至于此前载体重创时,已经流淌渗入土壤,甚至变质的血液脑浆,也有收拢逆转,却又并未彻底收回,反正现在整体环境已经趋向符合“我”的生命结构体系,不虑再有腐化变质,反而可以再“过滤”“沉淀”一下。
倒是已经植入东幡体内的一部分智械设备,在这个解构、重构的过程中,解绑脱落,并排出体外,仿佛是一场由百亿微生物共同完成的手术——这些早期植入的设备,早已经是负作用,不如废物利用,以其自配的电池提供能量,完成适合人体的性质转换。
罗南像是在做题,考虑如何将这样一个濒临崩溃的身体作为核心,完成对周边环境、一切内外物质的统筹梳理、变动重构。
有点儿设计规则领域的味道,明显超纲;可他又有专用计算工具,也就是从浑敦、美德协会等处提取出来的“无等神力”的规则种子,两相配比,问题有难度,但似乎还能争取一下,很有意思。
于是罗南忙得不亦乐乎,但他觉得,像这样的体验可以多来点儿。
“十二国”体系若都能如此,经验包也能吃到饱。现在他就感觉自己强得可怕,以至于想找天渊帝国布法、造物的通识考试题目来验证,嗯,再来几回,学力专精考试也可以尝试……
等他大致搞清楚这个现实情况构造的题目,时间已经过去颇久,延伸出去的感知,触及的尽是山林中的泥涂。穿行的虫豸、生长的根系则在这具载体之上划过,又谨守着各自的本分——被罗南这个规则制定者赋予的本分,各自为生存拓展、奔忙。
此时,东幡开始从“无等神力”规划的临时的生命体系中抽离。
不管是何种形式的能量传输运转,自然会有损耗,作用范围扩展到一定程度,便不可能再有更好效果。想要更进一步,只能是利用渊区湍流这仿佛来自异空间的力量,但这又必然会惊扰到“血月钩”。
“浑敦”支援过来的力量也是如此。
罗南用相对保守的方式运化调动,也算是一种测试,看“血月钩”能否发现这种低强度运行的力量。至于结果如何,还无法及时得到反馈,要看高能中心运行办那边的记录。
至今机动一处、二处的人马没有杀过来,好像还行?
罗南见好就收,终于结束“解题”,从泥涂中坐起。此时,一直在外澄净培育的血液脑浆也都回收,头颈部位的伤口彻底密封,半途“卸掉”的智械装备就留在土壤下,至于那些斟酌保留下来的,则重新开机运转。
也是这一刻,罗南明显感觉到了肌体与外部环境“解离”时,仿佛涂了胶、又似融化在一起的粘着感。那是“我”与“非我”在一体化的生命力循环中,生成的临时“连接通道”,或曰“血管”“能量轨道”。
这肯定不符合人类的审美,但“磁光云母”绝对会很感兴趣。
于是,罗南对“诸天神明”的审美取向,不免有些悲观。
等到那些“临时血管”彻底断开,彻底恢复人形,属于此人的记忆和意识,也就在罗南的主动退让下,层层倒卷而回。
东幡,西郊不甚知名的黑帮分子,但多少算个中层,在本地帮派“金属狂野”中有点儿地位。
“金属狂野”是西城郊区中等体量的黑帮,平日里生财之道,主要还是以智械非法改造和黑市交易为主,有点儿技术性,不怎么榨老家人的油水。再加上东幡之所以混到中层,主要是靠他那个“智械二级修理证书”,勉强算是技术路线,因此在街坊邻居那里,名声倒还好,算是公认的“有能耐的人”。
只是,两周前,在唐立组织的那次临时清剿行动中,“金属狂野”损失惨重,回头就被人掘了老巢,东幡随即变成了丧家之犬,昼伏夜出,以备不测。目前也在积极联络,求人招募。
昨晚他到山上来,躲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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