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跨入大厅,沈有容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阮福源,便眯着眼睛打量起来。作为一个开拓之主,他的衣着并不华丽,也不是那种宽袍大袖的样式,只是寻常的棉布做的紧身衣服,说起来他这还是用松江布做的呢。

    阮福源的身形比较消瘦,此时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双眼依然炯炯有神,看起来十分的干练。他是广南国的真正奠基者,自他之后,广南国算是站稳了脚跟,没有随时可能倾覆的危险。

    而之后,阮福成了广南国的国姓,以示和前人的区别,直到他的后代被西山朝灭亡再次复国后,才恢复了本来的阮姓,成了越南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阮朝。

    阮福源正坐着,忽然感觉大厅中气氛有些凝重,而后便感受到了一股灼灼的目光对他不停来回的扫视,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沈有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互交错,而后一触即分。

    看着对方,沈有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嘴角微翘,似是微笑,又似是讥讽。阮福源也是如此,坐在椅子上,扭着头看着大门处,也没有一丝动作。

    一个不愿意迈进了,一个不愿起身相迎,场面登时就僵持住了。

    “哼!”沈有容底气十足,冷哼一声,不愿意在等下去,身子一晃,就欲转身离去。只是他刚刚动了下,那阮福源似乎看了出来,立刻站起身来,高声道,“下国小民阮福源见过上国沈将军。”

    他快走两步,来到门口,双手作揖,深深的弯下腰去,行了个长礼,再听的的自称,下国小民,这姿态摆的相当的低。

    沈有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见对方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也不在端着身份,淡淡回了一句,“大明海军将军沈有容见过广南国主,国主不必多礼。”

    他随意的一拱手就算是还礼了,态度很散漫,看的阮福源心头一怒,却又发作不得。沈有容不理会他内心想法,径直往里面走去,然后在大厅中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你是何人?”坐下后,他见右边有一人,端着茶杯,不住的打量着他,便出声问道。

    “在下陶维慈,恭添为广南国主身边军师,在此见过上国沈将军。。”陶维慈起身恭敬行礼,顺便介绍了下自己。

    “哦,文人啊,那你就留下来吧。”听到是谋士之类的人物,他也不好赶对方走,便任由他留下来。

    大门口,阮福源僵硬的站立着,沈有容的无礼,让平日里一呼百应,颐指气使的他有些难堪,面子上十分挂不住。那种随意到无视的态度,气的他当场就像发作,命令士兵将他们给拿下。

    但他不敢。

    不说此时港口外正飘荡的战舰大军,光是沈有容大明将军的身份,就注定了他无力对其进行管束。

    “呵呵。”他扯动了下僵硬的脸皮,努力摆出了一个微笑的造型,然后做到了左边的位置上,本来主位是他做的,结果被沈有容抢了过去,他只好坐在原来为沈有容准备的位置了。

    为了缓解尴尬,阮福源坐下后开口说道,“此次闻听上国将军前来本地购粮,小民喜不自胜,今次前来拜访,就是小国欲进一点心意,望上国将军笑纳。”

    说罢,他便递了一张纸张过来,沈有容一看,便发现是记录粮食进出的凭证,最后总计是十万担。足够他将船只装满还有多了。

    沈有容一看对方的作态,便知道,这小小的心意怕是白送的,至于对方到底有什么企图,他还不知道,不过出于敏锐的本能,他摇头拒绝道。

    “还请国主收回,陛下命本将军是来买粮的,而不是来接受心意的,本将军不敢违逆圣旨,担上欺君之罪。”沈有容只是个将军,而身为军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从命令。

    皇帝叫他过来买粮,他就绝对不能过来买盐,也不能接受别人免费的粮食,一定要买。他带来的那些运输船中,装了足够的银元过来,这些钱是一定要花出去的。若是过来买个几千担粮食,沈有容说不定胆子一大,接受别人的馈赠带回去,转身将银元给私吞了。

    整整五十万两的买粮款,他根本不敢有一点小动作,甚至不敢有这个念头。现在将军的待遇很好,饷银高,福利好,听说还有什么退休金的,沈有容不想多事,只想好好的将舰队带好,留下足够的遗泽。

    况且,在皇帝来的旨意上,还说了,这五十万枚银元一定要花销出去,让南洋的国家接受大明的银元,就和他们接受大明的铜钱一样,让银元在越南流通起来,成为区域性的国际货币。

    当然,个中详细的原因旨意上没有写明,沈有容自己也想不透里面蕴含的深意,但这并不妨碍他执行皇帝的指令。三十万两白银,全部用来购买粮食。一次运不完就夺走几次,一定要将银元换成粮食。

    沈有容的咀嚼,让阮福源脸上再次挂不住,毕竟赶着法的给人送礼,结果还被人拒绝了,这个滋味搁谁身上都不好受。旁边坐着的陶维慈也皱起眉头,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对方拒绝。

    难道他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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