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放回几天前,在下午下班之后,首辅李汝华找到了朱由校,递交了一份奏折。

    “这是?”接过奏折后,朱由校奇怪的看了下,紧接着脸色微微一变,“真到了如此地步?”

    “是的,陛下。”李汝华苦笑了一声,“这是太医院的诊断,老臣的病以及到了病入膏肓的地不去,只有三个月好活了,趁着还有点时间,老臣想会老茧走一走,看一看。”

    一时间,乾清宫内的气氛沉默下来,仿佛凝固了。

    “其实去年陛下刚刚登基时,老臣就想要致仕回家养病,只是蒙陛下看重,让老臣窃据如此高位,过了一把宰相的瘾。”说到这,李汝华竟然还略有些童真的笑,丝毫将死之人的郁郁。

    “老臣的身体是撑不住了,能够坚持一年,为陛下挡些风雨,分担些忧愁是老臣的福分,只是这福分终究不够厚,老臣坚持不住了!”说到这,李汝华长叹了口气,他何尝想就此致仕呢,没办法啊,他已经七十多了,再不回去看看,怕是死都不瞑目啊。

    “首辅可有什么教朕的。”朱由校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尽管李汝华的首辅当得不起眼,但不代表对方做的事他不知道。

    很多时候,政局的纷争都是他默默平息下去的,各种物资人员的调配,都是对方一力操办的,甚至就连现在,三党和东林党的瓦解,也是他独自运作的。如今帝国中枢山头林立,各有一方派系,虽然看起来繁杂,但力量却没有以前那么集中了,彻底去除了对他统治的威胁。

    “老臣并无……”李汝华摇摇头,想矢口否认,但终究耐不住老人家唠叨的习惯,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了起来,“徐光启是很好的,他的眼尖比老臣宽阔,而且懂得的东西也多,跟的上陛下的思路,陛下这个继任者选的很好,很好。”

    “除了徐光启外,内阁中其他几人能力平平,但胜在实心任事,东林分裂后,他们虽然各自有点小山头,但不过分。倒是陛下新选入几个大学士,能力很强,尤其是朱燮元和毕自严,若是徐光启去后,首辅当从他们两人中择出。”

    这一唠叨下来,就是小半个时辰,李汝华年纪大了,经验丰富,眼光也独到,对于内阁中每个人都有些深刻的了解,就这么一个个的,他一一说来,哪个有什么优点缺点,适合做什么事,不适合做什么事,说的非常的详尽。

    “呵呵,让陛下听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唠叨了。”李汝华擦擦眼角抑制不住的液体,神情有些唏嘘。

    “爱卿说的乃是金玉良言,朕岂会厌烦,朕巴不得每个人都如爱卿这样唠叨呢。”朱由校微微一笑,声音非常的轻柔,好像生怕惊醒了即将睡着的人。

    “陛下天纵奇才,乃是我朝仅见,怕是太、成二祖复生,陛下也不遑多让。陛下年纪虽轻,但深谙权谋之道,制衡之道,老臣没有什么好教陛下的了,只是,老臣最终还有一句谏言,希望陛下能听进去。”李汝华深深的看了祝游戏一样,咬牙说道。

    “爱卿请讲。”朱由校洗耳恭听。

    “对于商人,陛下可用,却不可依为臂助,商人逐利,没有忠诚之很怜悯,且陛下切记不可以商人之学治国。儒家虽然只是一张遮羞布,但正是因为有了这张布,我们才能称之为人,人间才有了公道和温情。”

    李汝华的一番话,登时让朱由校愣住了,他的话虽然有些不准确,但只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问题,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纯粹的资本主义,就是一头野兽,野兽是不能放的。后世若不是**理论的出现和刺激,让资本主义不断的改善,怕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早就打响了。

    李汝华虽然看的没有这么远,但他以自己几十年的从政经验,得出了正确的结论,并以此告诫皇帝。

    “朕知道了,绝对不会让商人失控的,商人也不会成为帝国的主流。”朱由校诚恳郑重的点头。

    “如此,老臣放心了。”见皇帝听进了自己的劝谏,李汝华欣慰的一笑,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

    “这是老臣一个晚辈后进于陛下一年新政以来的一点心得体会,他无缘面君,故托付老臣转交陛下,请陛下斧正。”说完,李汝华眨着浑浊的眼睛,有些无赖的一笑,直接走上几步,将奏折硬塞到朱由校的手中。

    “你个老不休的。”朱由校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然后笑骂了一句。

    有些东西不需要说透的,就跟儒家是一层遮羞布一样,披了这层布,就会有温馨,扯开就是**裸的血腥了。李汝华的举动,不过是为自己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找个接班人,这么多年官场混下来,他总有些故旧亲朋的,不期望这些人能走多高,但好歹要善始善终。

    而这时候临走前推荐一个人,无疑就是告诉皇帝,这是我以后的领头人了,希望陛下看在老臣操劳的份上,照顾一二。

    李汝华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他是无所谓,只是笑呵呵的看着皇帝,翻开这本奏折。

    起头的名字,就让朱由校一愣——《论琉球,琉球国,日本的重要性》。再看作者,又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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