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离是开平二十四年的状元,状元常见,每三年一揭傍就有一个,难的是这么年轻又这么俊的状元,那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稀罕物件。那年头一提风流才子保管就是谢宣离。谢家四郎行过处,踏起多少幽怨春思。斜倚高搂卧踏云床,玩笑间不知碎了多少真心。

    谢宣离一上街,一声谢状元夹来了,转眼就被绣帕告香蓑華给淹没丁了。听说化他要为谁做诗,满城的姑娘都挤做了一堆。他随手一篇犒画,流出去真是千金难求。正所谓满棲红袖招不外如是。

    谢宣离是适合当官的,金鸾殿上是文稻武略的状元郎,青搂楚馆里是颠倒众生的风流子。他那位喜好舞刀弄枪的三姐曾执着长矛说:“你若是早死,定是因为得了花柳病。“谢宣离摇了摇折扇却没说话。

    正是阳春三月,那天气头正好,那楼头传来阵阵琴声,幽幽咽咽,伴着婉转的歌喉: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授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曰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调子是相思调,曲子也是现下时兴的曲子。琴弹的极好,终曰望君君不至,这曲子也好。于是腿便不自觉的去了。

    还没走到,声音却是断了,琴声也是从余音绕梁一下子成了魔音噬耳。曲不成调。侍走进些才仰起头去看,一看眼睛就亮了起来,楼上赫然一白衣男子在抚琴,却是一个绝色。下巴尖尖,一双桃花眼里黑白分明,因专致抚琴额上一层薄汗。琴音并不好听,显然是一个初学者。谢宣离兴味的看着他的贝齿咬着本就薄的唇,脸上因窘迫而晕上了红云。

    “刺”——的一声。弦断,抬首,四目相对。

    谢宣离一如风度翩翩的君子,拱了拱手,“在下谢宣离”

    眼看他脸上的红云越发浓郁,贝齿紧紧的抵住唇,好似松开便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谢宣离眼底的兴味盎然也就隐隐的有几分压不住了。

    他一转身便进了门,转眼又出来一个红衣女子。谢宣离眼睛又亮了亮,竟又来了一个绝色。这女子容貌同那白衣男子有七八分的相似,不过气质却是无半点相似,若说那男子是清雅,那这女子一袭红衣,鬓边斜挽一根朱杈,透出几多妩媚。

    “在下谢宣离”同样的话,不同的人。

    “奴家玉茗烟。”她笑了笑,斜倚在门框上把屋里遮了个严严实实,“舍弟不才,污了谢状元的耳朵,茗烟在此向状元赔罪。“

    原是烟雨楼的花魁玉茗烟。玉茗烟为开平年间乐艺四大家之一,唯有在音律的造逍超凡脱俗的人才能被称为大家,想起起先的天籁之音,这乐艺四大家的名声倒也名付其实。谢宣离淡淡笑开,“岂有,茗烟姑娘折煞我了,只是不知舍弟——“

    ”茗落,玉茗落。“

    望向窗门,茗落好奇的折开了一角帘子,黑白分明的双眼,许是阳光太过眩目,又许是三月的桃花太过醉人,不自觉就看的痴了,迷离在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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