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年轻人一路走着,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师父,回想起了那个黄昏,那个满是精灵的山谷,那个狭小但却分外整洁的房间——因为那仿佛是他记忆的开始。

    故事还要倒回到三年半之前。

    这个青年名唤邹梦鸿,来自人族。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似乎失去了对于过往的记忆。而当他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件狭小的屋子里。

    “这究竟是哪里?”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棉被,自己的身子则是躺在一张小床上。想要起身,可稍一用力,只觉左肩痛如金疮崩裂一般,不禁哀嚎一声,再次躺了回去。

    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个虬髯大汉,浓眉阔额,虎目圆睁,身长足有九尺。只见他手托一个木盘,盘上放着一个瓷碗,来到切近,将瓷碗递给梦鸿,并不说话,返身而出。

    梦鸿只觉苦涩难闻,知道是疗伤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不久,只觉昏昏沉沉,再次醒来之时,则已是正午时分。

    这一回,他感觉痛楚减消,见床头有一根木杖,于是便拄着走出了门外。向四周看了看,见自己身处一个山谷中,周遭百花丛生,花丛中,不时有许多奇异的生灵,当真是前所未见。沿着屋前小路信步向前,才走了没几步,便瞧见十步外站着那个虬髯客。

    梦鸿挨到切近,一躬到底:“在下邹梦鸿,多谢这位壮士的搭救之恩。”

    虬髯客并不转身,似乎依旧在观看屋外的景致,好一会似乎才回过神来:“你叫邹梦鸿?这个姓氏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来自哪里?”

    梦鸿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此刻我脑海中一片浑沌,想不起任何的事情,不过我似乎记得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当我醒来之时已经在这间屋子里了。”

    “那天我路过东海平原,”虬髯客道,“看到一群妖魔正在追你,眼见你危在旦夕,我便出手相助,幸好你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及筋脉。”

    “似乎的确如此。”梦鸿摸了摸缠在身上的绷带,触手之处依旧隐隐作痛,“只是我因何会到那个什么平原,又因何会被妖魔追赶,我一点都无法想起了。”

    “也罢!再将养几日,你的伤势即可痊愈,不知你的家在何处?倘若十分遥远但说无妨,我可以送你回去。”眼见梦鸿伤痛未愈虬髯客搀起了他的一个胳膊,示意他随着自己一道先回屋歇息。

    “多谢好意。”梦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步,长长叹了口气,“恐怕纵使有家我也无法记起了……”说罢脸上不禁满是凄怆。

    “既如此,你可暂时在我的草庐中休养几日,待彻底痊愈后再做打算。”

    说话间两人已然回到了屋中。

    又过了三天,梦鸿感觉伤势已无大碍,可是对于自己的来历依旧不能想起丁点。

    第四天一早,他刚刚醒转,尚有几分朦胧,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熹微的辰光,那虬髯客已经把汤药送来了屋里。梦鸿急忙掀开被子下床迎了上去:“恩公,承蒙搭救性命,梦鸿已然感激不尽,这端茶送药之事岂能再来劳烦你呢!”

    虬髯客将木盘搁在桌上,搀着梦鸿在床头坐下,自己则搬了把椅子挨着他:“一会儿记得把药喝了。对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么?”

    此言一出颇是触动了梦鸿的心事,只见他叹了口气看着窗外脸上一片茫然:“如今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原本打算告辞。只是……只是我至今无法想起家在何方。”

    “哈哈哈哈!”虬髯客朗声大笑:“那就在我这儿住下去呗,我这空谷可不介意多你一个人做伴儿。等你哪天住腻味了,想起自己的家乡了再走也不迟。你觉得如何?”

    梦鸿感到心中一团温暖,险些掉下眼泪,嗓子眼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竟然连一句感谢的话也说不出。

    虬髯客见他的神情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性子豪爽颇是见不得这般男儿泪,急忙转了个话题道:“对了!你学过什么本事么?”

    梦鸿不知他何以会有此问,连忙答道:“似乎在小的时候学过一些剑术。”

    “剑术?哼!”虬髯客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学那种无用的本领有何用!”声如洪钟,震人心魄。

    梦鸿吃了一惊,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间错愕无言。虬髯客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缓和了脸上的怒容:“你愿意和我学本领么?”

    梦鸿叹了口气垂下了脑袋,眼睛自顾看着被子:“承蒙恩公抬爱,只是我的底子太差,似乎还记得以前学习剑术的时候,纵使勤练数月都赶不上那些只练几个时辰的,这几天我反复回忆东海平原的遭遇,彷佛记得被一个妖物追逐,我以随身佩剑与之相抗,才一下,剑就断成三截,自己还被打伤。若不是恩公及时赶到,恐怕此刻我早已曝尸荒野了。”

    虬髯客笑了笑:“你且不用推辞的那么快,这些天我仔细观察了你的资质,颇是适合修习我这一门的本领。当然,我子弃从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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